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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陆旭与陆晔莫名不解,周潜:“咳,没事。”

他算是明白了,不知为何,云贞竟和云宝珠调换身份,把陆家这两兄弟瞒得死死的。

贞娘果真聪慧可人,或许,她当初装病,就为了这一刻?

若不是周潜还记得,云贞有些怕他,他都要多情地以为,她是为了他掩饰身份。

且不说马场,此时,乘月阁。

云贞放出霏霏,与陆蔻说了会儿体己话,有些心不在焉。

待得屋外,秋果说了声:“姑娘,雨山来了。”

云贞走到门旁。

雨山是来送帖文的,他与陆蔻说了两句话,便给云贞使了个眼色,等在门外。

不一会儿,云贞抱着装霏霏的竹编笼,走了出来。

她犹豫:“雨山,我还是不过去了。”

周潜来了,她方才便一直在想,如果真遇到,自己要怎么应对,可始终没有万全之策。

不走动,躲着是最好。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雨山竟眼眶一红,眼中含泪。

雨山今年十四了,个头窜了一小截,不再像个小孩那般,却也是如此,他这眼泪说来就来,震惊得云贞微张嘴唇。

他呜呜地哭:“姑娘可怜可怜我……哦不,七爷吧,七爷当真想念霏霏,想到都瘦了点……”

云贞大惊失色,陆崇竟如此喜爱霏霏,又缘何非送给她?她递出竹编笼:“那你快先拿去给七爷。”

雨山:“我还有事,求求姑娘了!”

星天也好,雨山也罢,待云贞向来敬重有加,从没瞧不起云贞,尤其雨山,经常过来送节礼,嘴巴也甜,很会讨人欢心。

有这个前提,雨山再这么一求,云贞心软了:“那……我过去吧。”

雨山:“行,就在后门!”

云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被雨山催着走,便来不及多想,带着喜春,一边留意路上,快步走去静远堂。

喜春也嘀咕:“我在雨山身上,嗅到一股蒜味。”

云贞:“……”

蒜可以催泪。她皱起眉头,自己该是给雨山诓了,陆崇这般守礼之人,怎会因一只猫,私下约她见面?

可她刚刚为避人,走得极快,静远堂就在眼前。

云贞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静远堂的后门,突的被星天推开,他动作很大,两个门扉全部敞开,露出他身后的陆崇。

陆崇特向圣上禀明,今明两日休沐,他穿一件紫棠色葡萄缠枝直裰,腰间一道白色玉带,悬挂一枚弯月形玉佩,脚踩黑底金线云纹靴,身姿如松柏挺拔,又有桂竹之隽秀。

星天扬声:“咦,是贞姑娘啊。”

陆崇那双黑眸睨了眼星天,似有不满,才缓缓地转到云贞这边。

四目相望。

云贞握着竹编笼子的手,忽的微微收紧。

静远堂,碧波亭。

霏霏被放出来后,张大猫嘴打呵欠,抻着前肢伸懒腰,然后,才坐下来,抬起后爪抓耳朵。

它蓝色如颇黎的猫瞳,在陆崇和云贞之间,转来转去。

云贞坐在圆墩上。

她双手叠在一起,盯着地板。

今日,云贞只一件藕色云纹对襟和天青色百迭裙,头上一根银色凤凰纹簪,甚是简单,可她这般姣姣容颜,淡妆浓抹,各有风情,越显一身清丽。

陆崇收回目光,盯着亭下并排站着的星天和雨山。

他眯起眼睛。

陆崇与云贞这场会面,原是他二人自作主张,他不曾私下相约,全叫云贞误解。

陆崇道:“你二人,各领二十大板。”

早在决定瞒天过海时,星天和雨山就知晓结局。

他们没有争辩,道:“是。”

云贞倒抽一口冷气。

她是有些怪他们擅自做主,但往日交情甚是不错,断不会因这事,就厌了他们。

二十大板,她向来只在戏文听说,这么多板子,人不都打废了呀!

于是,她一着急,说:“七爷,是我一时不察,这二十大板,是不是……”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反应过来,自己竟妄想干涉陆崇,他又怎会被自己影响。

云贞懊恼自己,她眼神飘忽着,只听他问:“你觉得重了?”

她犹豫了一下,极为小声地:“嗯。”

应完,她盯着地面的缝隙,双手搅在一起,真想挑个缝隙,钻进去得了。

四周安静了会儿,下一刻,陆崇说:“既如此,每人十板子,下不为例。”

云贞呼吸微微一凝。

星天和雨山抬高声音,欣喜道:“是,七爷!”

为防止陆崇反悔,二人脚底抹油,马不停蹄跑了。

云贞却犹自难以置信。

她抬起眼睫,陆崇那目中幽深而平静,仿若改口,是件寻常之事。

明明在她看来,是这般不寻常。

陆崇说:“星天雨山的设计,你没有错,不是你不察。”

她气息有点乱了,低头逗弄白猫,声音轻了几分:“是我忘了七爷最为守礼……”

只是,话没说完,霏霏却也这时,从她膝上跳下去,迈着优雅的步伐,朝陆崇走去。

她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霏霏的身影,却看陆崇蹲下,他那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白猫的下颌。

忽的,云贞恍然听到陆崇笑了声。

她却只在他眼底看出一片清泠泠,那不太明显的笑意,稍纵即逝。

仿佛那是自己的错觉。

只听他声音像是颇黎瓶中,摇晃的细沙,道:“谈何守礼?”

作者有话说:

侯夫人:老七那性子最规矩。

陆蔻:小叔最重视规矩。

全侯府:七爷重礼节。

云贞:七爷最为守礼。

陆崇:辟谣。

◎得是何等在乎。◎

陆崇知道的礼, 是知书识礼,是克己复礼。

三岁时, 他方要启蒙, 尚是少年的长兄,抱他上书桌,指着一个“礼”字给他看,教他读。

自那之后, 他与这个字, 有不解因缘。

就连他自己, 都以为自己这辈子, 合该恪守礼节, 循规蹈矩。直到那日,他捻去她额间的伪装, 也擦去心头犹疑。

于是,便是知道小一辈的子侄, 不止一个心悦于云贞, 他却不再退守观望。

明明于礼而言, 切勿因一个女子, 而惹家宅不宁。

但那是于礼而言,而不是于他而言。

所以, 谈何守礼?

他的手指贴着霏霏的背脊,动作轻柔,见云贞面色浮上薄粉,他低头,又只盯着霏霏。

二人这一瞬的沉默, 却叫云贞脸色越发红润。

她抓着裙子, 目光闪躲。

他笑什么。

又作何, 这么说。

她慌乱地看向碧波亭外的景色。

但是没用,越想只会越赧然,许是陆崇笑过的声音,很好听,她耳根子竟也热起来。

她不禁微微抿唇。

余光里,陆崇将霏霏放回竹编笼中,云贞连忙站起来,方要请辞,星天走过来,道:“七爷。”

陆崇示意他说。

星天雨山都得罚,但二人是陆崇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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