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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红棒棒

 

寸向下。

敞开的胸腔,肋骨被刻意弯折过,紧贴着血肉。在包裹内脏的那面,凝固的血液不多。

这根肋骨比其他短许多,克罗诺不清楚凶手为什么单单不借用工具折断这根肋骨。

但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尸体上的线索,根据缺失的那部分长短。

凶手的手掌很宽,抛去误差,约有五寸。

克罗诺移动视线,注意到被动物啃咬的部分。提灯照亮,他眯着眼睛,用镊子夹起肉壁残留的黑色毛发。

上面沾了一点白色的黏液。

克罗诺走向桌面,毛发放在一小块玻璃中间,脱下手套洗手,摘下口罩,拿起玻璃,鼻尖凑过去嗅闻。

克罗诺皱眉,在血腥气之外,他闻到另一种刺鼻味道。

是精液。

弗洛姆也不想再回去休息,便带着阿契恩去了警局,安排人去调查死者的消息,以及通知家属。

等到天将亮,文件送来,弗洛姆和之前两起案子的文件放在一起,摊开在桌面。

第一份档案

死者:本克罗。男。三十五岁。

居住在十街区,职业:教师。独居,在家中浴室被杀死,同样开膛,脏器丢失。

死亡时间午夜十点~十二点。

据事后调查,本克罗生活规律,学校、家中。偶尔休息时会去听音乐会。

第二份档案

死者:安多丽儿。女。二十岁。

居住在九街区。一家三代人生活,案发当天,下午。父母出门,不过几个小时,死在家中书房。死亡时间下午一点~三点。脏器不翼而飞,胸前乳房被割。

第三份档案

死者:赫伯特。男。四十岁。

居住在十三街区,是一家服装店老板。案发当天,独自在家,死于午夜。

弗洛姆反复翻阅文件,想找出共同点。

三位受害者,有男有女,居住地不同,年龄不同,身份不同。甚至死亡时间也并非都在夜晚。

这样的差距,凶手是怎么注意到他们,并总能选中独自在家的时候,将他们残忍杀害?

凶手一定见过他们,对死者有一定了解。如果是踩点作案,之前访问邻居,他们房屋周围一定会出现重合的人存在。

可惜根据调查,并没有。

或者……有不同的人协助?

可这是连环杀人案,知情的人越多,暴露的概率越大。

还是有共同的利益,贩卖器官?

弗洛姆挤压眉心,喝下半杯咖啡。

在案发后,黑市并没有流通新的人体器官。

即使是切下来立刻更换器官,在塔利亚能做这项手术的医生也不多。

只要查查在案发之后,有没有医生消失就能知晓答案。贩卖器官的可能不大。

当然也不排除有私人医生存在,不过只有三街区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和钱财雇佣私人医生住家。

但是死者都在外围街区,时间上来不及到内围街区。

况且,怎么可能短短几月就有三个人要移植器官。

弗洛姆脑海中掠过各种猜想,近日,塔利亚也有邪教人员活动的迹象。

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为了祭祀他们信仰的神‘阿达’。他听过这帮疯子的事迹。

为了召唤他们的神,曾命令信徒在教堂前自焚,也曾经选过祭品杀害。不过祭品身上都被画满各种不明符号。

弗洛姆有些疲惫,弯下腰,锤了锤酸涩僵硬的腰。

阿契恩一直在关注着他,从沙发上起身,过去熟练地替弗洛姆按摩背部。

“阿契恩,这已经是第三位死者了,现在太阳刚要落下,就已经没有人敢在街道上行走了。”

“若是再抓不住凶手,他只会行事更加猖狂。”

阿契恩自来到塔利亚城之后,就一直跟在弗洛姆身边,见证过他机敏地处理过几起案件。

这是阿契恩第一次看见弗洛姆毫无头绪的模样。

“我相信警长,您一定能找到凶手。”

弗洛姆摇头:“阿契恩,这次不一样。之前的案子都有迹可循。”

“情杀,仇杀,激情杀人,通过关系网总能查到蛛丝马迹。”

“可这三起案件,我至今都不知道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

弗洛姆笑道:“凡是杀人者,必有动机,哪怕动机可笑,也会有个原因存在。只有找到动机才能将一切串联起来。找到凶手。”

“可是直到第三位死者出现,我依然不确定,凶手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挖走他们的内脏。”

“也许只是单纯的心理变态?”阿契恩整理眼前卷曲的头发,抬起手替弗洛姆按摩肩膀。

宽厚的肩部,需要他使用更大的力气。阿契恩压着稀疏的眉毛,十分卖力。

“心理扭曲,往往在童年遭受过重大创伤。这伤痕蔓延到成年,直到破裂,释放出心底的魔鬼。”

“但是受害者,一定与他受过的伤害有关。”弗洛姆任由阿契恩询问,一一为他解答各种可能。

“死者共通性会很强。”

“当然也不排除天生的疯子,无差别杀人。也许是杀人的过程能让他感到愉悦。”弗洛姆后背轻松不少,他拍了拍阿契恩的手,示意停下。

“那么他的目的只是享受杀人的过程,是谁并不重要。”

“随机杀人,挑选弱者会对他更有利。而且不必闯入别人家中。第三位死者可是一位强健的男人。”

“猎杀他,风险太高,只是喜欢杀人的话,理由不够充沛。”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二人谈话。

“进。”

“警长,克罗诺医生托人送来了文件。”

弗洛姆接过文件打开,看到上面文字时,眼睛睁大,而后缓慢地递给阿契恩。

“尸体内部有精液!”几个小小的文字在眼前旋转。阿契恩捂住嘴唇,回想起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有人对着尸体自渎!

阿契恩弯下腰,胃部痉挛翻涌,像被重重殴打一拳。他咬住口腔内软肉,借疼痛忍住恶心。

他不能这么敏感,稍微看见血腥的场景,回想起来就恶心。警长收留了他,他不能辜负警长。

“警长,这是第一次受害人身上留下了线索。”阿契恩抬起苍白的脸,那些小雀斑灵动地颤抖着。

“您觉得,他会是恋尸癖吗?还是说那方面有问题,需要面对尸体才能……”他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弗洛姆吐出一口气,下压的眉毛显出他的疑惑。他用手指敲击桌面,与钟表指针的走动声重合。

在寂静的屋中,压抑又凝重。

“很奇怪。”弗洛姆说:“太奇怪了。”他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

阿契恩看着他壮硕的身躯,在眼前晃来晃去,下意识地揉着手肘。

“阿契恩。我一直认为凶手杀人取走内脏,是为了某个目的,一个出乎意料的目的。”弗洛姆停下脚步,转过头,褐色的小眼睛盯着阿契恩:“但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突然的举动。”

“这不符合他的意图。”握拳敲击掌心,他重复说:“是的,这不符合他的意图。”

弗洛姆想:假如我是凶手,不!我就是凶手。我杀了人,放肆,大胆,毫无顾忌地挖出内脏带走。我为了内心某个秘密,原因,做出这个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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