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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岁而已。”
“而已。”柏奚着重复述,埋在她颈窝里笑,道,“你三十岁的时候,我才二十四岁。”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结婚周年纪念日还没过呢,有人就嫌我老了。”裴宴卿叹气道。
“没嫌,陈述客观事实而已。”
“真没嫌?一点点也没有?”
“……还是有一点点的。”柏奚抬起脸,比了拇指盖大的一点,接着矮下身子,从裴宴卿怀里钻出来,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裴宴卿衝到沙发前拦住她。
柏奚往沙发后躲,笑吟吟的,“我不。”
“你等着。”
酒店房间就那么大,周转不开,两人围着沙发互相追逐,柏奚没有打闹的经验,在看到裴宴卿出现在自己正前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直撞进了对方怀里。
——自投罗网。
柏奚转身想跑,裴宴卿一把从后将她抱了个满怀。
“还嫌不嫌我老了?嗯?”
女人本想继续打趣她,掌心却意料之外的一片滑腻。
裴宴卿一愣。
女人修长指节不由自主地曲了曲,指腹的触感更加明显,凉滑似绸缎,却不比锦缎是死物,绵软热意自掌心中央散发。
她口中说道:“抱歉。”便要收回手。
柏奚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背。
“没关系。”
热意席卷过女人的耳廓和脸颊,周遭空气像是被抽干,她屏住气息,好似呼吸便会引动埋伏的天雷。
柏奚本来就穿的睡袍,系带随意打了个结,在方才两人的追逐打闹中不留神松了,衣袍大敞,春光流泻。
裴宴卿抱她的时候没个准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也没什么不该碰的,至少柏奚不觉得,反而有些享受对于目前来说两人越界的亲密。
喜欢一个人,哪有不愿意和她亲近的,自是越亲近越好。
最好融进骨血,你中有我,不必分离。
她没有多余的念头,隻想和裴宴卿亲密接触,不惜主动出手挽留。但在她身后抱着她的,是个发育成熟的女人,在许久以前就对她有想法,迟迟未能如愿,好不容易最近心意相通,像是枯燥无比的干柴,一点火星都能烧起来。
柏奚肆无忌惮往这堆柴上放火。
裴宴卿握着她久了,她觉得有些痒,于是带着对方的手动了动。
裴宴卿将一口长气慢慢吐了,克制着自己的嗓音没有异样,低声道:“你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她不信柏奚什么都不懂。
白天在休息室调戏自己的时候可是轻车熟路。
柏奚仰起脸,后脑枕在裴宴卿肩膀,刚好将视线落在她布满绯意的脸上,道:“裴宴卿,为什么我们不能单纯地抱在一起呢?”
“你试试你换到我这个角色?”
柏奚眨了一下眼睛。
“刚刚是谁手有自己的意识。”裴宴卿道。
“是我。”柏奚承认道,“但我没有你这么……嗯……”
她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说急色不够恰当,明明是自己不让她放开的,说,她又不是男的,是和自己同样的生理构造。隻能归结于需求不同。
柏奚又想起她房间抽屉里的那些,道:“需求旺盛。”
裴宴卿:“……”
她比哑巴吃黄连还苦,明明一次都没有认真满足过,被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
小朋友果然还是小朋友。
裴宴卿握住她的手腕,把自己被当成工具的手抽出来,解释道:“我喜欢你,想和你肌肤相亲不是在情理之中吗?”
柏奚道:“你想的明明是上床。”
裴宴卿自认有理,且名正言顺,在柏奚清澈的目光下却无端有些羞耻。
女人咬了咬唇。
“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不可以想吗?”
“可以。”柏奚点了点头,也回答不出别的话。
她并不反感裴宴卿想要她这件事,隻是友好地讨论,毕竟这人还有自称性冷淡的前科。
裴宴卿:“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隻在心里想想,不表现出来。”
柏奚:“是因为年纪到了吗?”
柏奚的话和她同时响起,裴宴卿听清了,表情再一次凝固。
柏奚说嫌她老的事该不会是真的吧?不是开玩笑?她才二十七岁,风华正茂,哪里老了?
裴宴卿慢慢坐到小沙发里,不想说话。
别的裴宴卿都可以努力,唯独年龄差努力不了。如果柏奚真的介意自己比她大六岁,她隻有更用心地保养这张脸,让她们俩在外表看上去差距不大。
不是说妹妹都喜欢姐姐吗?时代变了?
柏奚扭头:“嗯?你怎么去那边了?”
裴宴卿摆手,也没有兴致和她聊天。
柏奚不解,仍坐到她对面,道:“要是一眨眼能跳过这六年就好了,直接到我的二十七岁。”
裴宴卿道:“二十几岁是精力最饱满,人生最有希望的时光,为什么要跳过?”
“我想去未来……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和你,是不是还会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