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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如叫唤两声,以示不满,却根本不敢在岑玉秋面前叫嚣,很快便缩下脑袋,啄了啄立在自己身下的一隻小短棍。
“好。”苏轻罗应下来后,瞧着岑玉秋往台下走去,细细品着方才的话才觉得不对劲。
日落之后才放,怎么现在就让她在校场看着等着呢。
苏轻罗的出现,显然引得台下目光更多。早上不过是岑玉秋带着训兵,可下午显然来的人更多了。
她端端坐在台上,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动静,众人很快收回视线。
苏轻罗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就瞧见岑凛穿着一身黑色甲衣,腰间挂着长剑朝这边走来,步履沉稳。岑凛本就不是长得慈眉善目,此时更像一隻夺笼而出的猛虎。
分明在家还见过,苏轻罗却觉得穿上甲衣之后的岑凛更像位大将军,也确确实实对“大将军”这三字有了具体模样。
此时再看看岑玉秋,这人在下面与宋相宜不知在交谈些什么,阳光落在她脸上,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唇上带着笑,光便透进眼睛里去了。
“大将军。”众人齐齐喊道行礼。
岑凛摆摆手,见到台上的苏轻罗微微一怔。
苏轻罗见他看过来,立即站起身行礼。
岑凛颔首,走上前来,在她一旁坐下,问道:“秋儿带你来的?”
“是。”苏轻罗站直了身子,忙道,“军营重地,怕是不妥,不如我先回去?”
“不用不用。”岑凛连忙阻止她,安抚她坐下来,“我们这儿不讲这些规矩。这儿的规矩就一条:赢的人说话。”
苏轻罗了然点点头,知道他应允了便坐下来。
众人列好队伍,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岑凛看看天色走到台前,声音雄厚:“今日下午分两队,少将军与张校尉分别带队。赢的那一半儿,我让人准备了隻烤全羊。”
一听到烤全羊,众人明显兴奋异常。
苏轻罗被这活跃的氛围带着也跟着高兴起来,就连在一旁的瞿如也在那儿还是叫唤。
苏轻罗与瞿如坐的位置本就靠后,见着瞿如这么高兴的样子,便小声问道:“你吃过烤全羊吗?”
瞿如“嗷嗷”地叫了两声,似乎在表示自己也想吃。
苏轻罗摸摸它脑袋,“县主一定会赢的。”
下午的氛围截然不同,苏轻罗身边什么人都没跟着,就带着瞿如一起坐在看台上,心中充满好奇与新鲜。
苏轻罗不一会儿便知道是要比试什么了。
隻见校尉张远拿着一隻蹴鞠进来,将蹴鞠交到岑凛面前。
苏轻罗有些诧异:这不是马上就会谈了吗?他们在还玩儿上了?
正如苏轻罗所猜想那般,岑凛又讲了几句话,下方场地便让人一分为二。
苏轻罗隻见过蹴鞠,并没有玩过。曾经都城一位贵女曾给她们苏家下过请柬,她跟着去看过一次,那时的蹴鞠地不过就是一小片草地罢了,如今在这空旷的黄沙地上。
台下热闹非常,台上的苏轻罗看得也很起劲。
军中士兵踢起蹴鞠比那些闺中待久的公子小姐可要凶猛许多,个个速度又快又狠。隻要有人稍稍不留意,慢了一步,就会被人推倒或是绊倒在地,然后会被公证人敲锣判出局。
人多地却更广,极其需要配合与体力,更讲究战术。
寻常士兵一个个也都十分厉害,不过对手也很熟悉他们的招数,随着接二连三地人出局后,比试场上留下的不过小半人数。
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苏轻罗看得十分紧张。
苏轻罗看着他们摩拳擦掌,大汗淋漓,尤其当她目光落在岑玉秋身上后。岑玉秋一身红衣在人群十分惹眼,让苏轻罗很快便找到了她的踪影。
除了苏轻罗,这一身惹眼的衣服自然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从上场开始,岑玉秋就频频被包围被针对。
岑玉秋身手了得,一下子便在这群人中脱颖而出,引着对手跑东跑西,完全忘了蹴鞠在哪里。这“舍身取义”的法子,自然为她这一方赢了许多球。
后来校尉张远发现不对劲,直接换了布局,由自己带着另一个得力手下守着岑玉秋。
这一场蹴鞠下来,苏轻罗看得心惊肉跳,看到了“两军对弈”中的各种精彩纷呈。此时她才意识到,这对他们来说,考验许多,并不只是在玩耍。被判下局的士兵,便如同战场上丢了性命的人。
有人自己不听指挥,有人故意诱敌,也有人一时大意,下场后脸色各异。
苏轻罗不知不觉走到台前去,隻见张远腾空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岑玉秋。
“小心——!”苏轻罗惊得叫出声来。
但她这点声音在此时激烈的“战场”上根本不值一提,尚在比试中的人无一听到,也隻有周围台下几人堪堪听见一点,纷纷抬头看向苏轻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