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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此,苏成与卢月脸色皆是黑沉下来,只有苏琴歌浑然不知,低着头偷偷看岑玉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聘礼啊……”
卢月目光投向苏成,苏成却并不理会,卢月隻好硬着头皮道,“这礼单都见过了,月姨自然会帮你妥善保管,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卢月虚情假意地握住苏轻罗的手。
苏轻罗将手抽出来,莞尔一笑,“自然不是不放心,只不过我瞧了瞧礼单,其中有几样东西很是喜欢,想带去王府与我作伴。”
既然不是要看全部,卢月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仔细一想,苏轻罗自小便在闺中,也不是什么有见识到姑娘,单凭一份礼单应该也瞧不出来什么名贵货物来,大抵是瞧上什么首饰了。
她将东西变卖的时候,特意将那些金银首饰留了下来,好让自己以后充当门面。此时也得亏当初多留个心眼,没有将东西全卖掉。
卢月继续与她虚与委蛇,“县主对你这般宠爱,你想要什么,自然什么都有的。”
苏轻罗也不听她那些迷晕人的话,说道:“县主自然是对我千万般的好,只是这份聘礼便是独一无二,怎么能再去买呢。今日我前来,主要也是想带几件东西回去,好做个想念。”
岑玉秋瞧出二人之间的不对劲,帮着苏轻罗说道:“这话在理,聘礼终究是不一样的。虽本来是为我阿弟准备的,如今却是我与罗儿成了良缘,那与寻常首饰还是珍玩的意义自然不同。”
说罢,岑玉秋从榻上起身,对着苏轻罗道:“恰巧,我也不曾见过,不如一同瞧瞧?”
“好。”也不去看卢月的脸色,苏轻罗从座椅上起身,直直走向岑玉秋。
卢月匆匆忙忙上前,拦住她,“东西都放在库房锁上了,你们舟车劳顿,不如坐在这里休息,想看什么我命人去取来就是。”
苏轻罗也不想真去库房,倘若真让岑玉秋知道苏家家底空虚,她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思及此处,苏轻罗应下,“还是月姨思虑周道,是我心急了。”
说罢,她转头看向岑玉秋,“县主,我们还是坐着等吧,亲自去跑一趟确实麻烦。”
岑玉秋向来对苏轻罗有求必应,立即答应下来。
这次岑玉秋便与苏轻罗一同坐到椅子上,卢月站在她们面前晃悠,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坐下。
苏轻罗对卢月说道:“月姨,我记得单子上有一对镶金翡翠玉如意吧。”
“自然,自然。”卢月捏了一把冷汗。
翡翠玉本就是皇家玉,她有胆子卖,短时间一下子也找不到人收这个东西,自然还在库房中放着。但苏轻罗一开口就是说要玉如意,这哪里是她现在需要的东西。
苏轻罗又继续报了:“我房中正好缺两座成对的青瓷莲花瓶,还有一隻龙凤枕。龙凤枕与其他物件都不同,我觉得还是带走好些。恰好我嫁妆里也有一隻,正好凑个对,岂不是好上加好。”
话未说完,苏轻罗瞄一眼卢月,卢月已经肉眼可见得慌了。
不说旁的,单龙凤枕就已经被放在她的嫁妆里,卢月自然拿不出来。
岑玉秋也瞧了一眼卢月,笑道:“竟有一对的龙凤枕?那可真是巧了,回去正好换上。”
听到后来,卢月一直不说话,苏轻罗说道:“就这些东西,月姨请人去取吧,想来其他首饰与三金应该都放在我房中,我回头自己去取就是了。”
“好、好。”卢月应得有些为难,转身吩咐屋外的丫鬟去。
苏轻罗坐在椅子上怡然自得,一边等着卢月如何圆这个谎,一边又为岑玉秋斟了一杯茶。
“县主请。”苏轻罗递到岑玉秋面前。
岑玉秋接过来,坐在苏轻罗这边倒比在软榻上更加自在。
然而一盏茶之后,卢月的婢女传来消息,说是下人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青瓷莲花瓶给打碎了。说着说着还扑通跪下来,一人指责,一人哭丧,上演了一出好戏。
岑玉秋见如此场面,自然不好再治罪。
苏轻罗要维护自己的端庄大度形象,也不好当场揭穿卢月那点小心思。
于是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其他东西也没上齐全,单单隻拿上一对镶金玉如意来。
这般一折腾,岑玉秋便看清楚了,龙凤枕大抵十有八九不会拿过来了。
岑玉秋便将话转到卢月身上:“月姨,您府中的库房可真大呀,茶都要喝干了,取个东西还取不出来。”
卢月瞧出岑玉秋已经没有耐心陪着她们折腾,故意转移话题,“今日实在招待不周,也不知道县主爱吃什么?中午在这里用午膳,好让府中的厨子早些准备。”
苏轻罗手上捏着杯子,转来转去,茶水倒是喝得不多。
今日这片刻等待,怎么能抵得上她苦熬的这十年。如今多等一刻钟,便是对卢氏与苏成的多一分折磨,她就多欣赏一分他们痛苦煎熬的样子,何等快哉。
岑玉秋摆摆手,同卢月道:“不必特意做,我不讲究。”
苏琴歌似是在都城受惯了王公士族家公子的追捧,对这样要她主动讨好的岑玉秋并不太感兴趣,一直在旁边不怎么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