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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王府里用了早点。
起初王妃还晲着她的衣衫多瞧了几眼,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用完早膳,王妃让管家亲自为她们二人点东西,又是千叮咛万嘱咐,最后再舍得让她们离去。
到了苏府,苏成和卢月带着苏琴歌候在门口。
马车逐渐停稳下来,岑玉秋起身跳跃下车,照例扶着苏轻罗下车。
站在门口的苏成见状,很是高兴,甚至有些洋洋自得,毕竟他也知道小王爷和县主在漠北是个如何天差地别的口风。
岑玉秋是多少高门大户都想攀附的女儿家,如今让他沾上了光,可不得与好友说上好久。
而一旁的卢月就大为不同了。
卢月脸色又冷又臭,瞧着苏轻罗下车被扶下时,更是难看到极点。
在她心里,能配得上县主的应当是她女儿苏琴歌,如今站在县主身边的也应该是苏琴歌,这回让苏轻罗蹬鼻子上脸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苏轻罗下了马车,领着岑玉秋上前。
苏成见了人,立即拉着卢月和苏琴歌行礼,“县主金安,县主夫人金安。”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俯视这三人,不知为何,苏轻罗心中似有一丝畅快。
“阿秋,我来为你介绍。”
苏轻罗莞尔一笑,温柔贤惠,端庄大方。
这一声“阿秋”,似是有些故意,又像是小女儿家玩闹时喊的那些亲昵的话。在岑玉秋听来,格外悦耳迷人。
她明显地听出讲话之人的高兴之意,那藏都藏不住的喜悦从眼底跑了出来。
岑玉秋牵住她的手,走上前去,对三人道:“回门而已,诸位不必多礼。”
听着苏轻罗口中带笑的声音,卢月拉下脸来。
按照礼节,苏轻罗为她一一介绍,三人又行了一遍礼。
卢月是不高兴了,可到见二人琴瑟和鸣的苏成,却笑得合不拢嘴。
县主陪着自己小女儿回门,他这颗心才落定下来,知道自己靠着漠北王府这座大山总算稳了。
他立即鞠躬邀请,“县主大驾光临,快里边儿请。”
王府下人跟着进门,前前后后一起抬进去八大箱子的回门礼。卢月见着如此丰厚的回门礼,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阿娘,你说县主真的会喜欢我吗?”苏琴歌抚过被风吹乱的发丝,身姿窈窕。
卢月拉起苏琴歌的手,“你是名誉满华京的才女,容貌亦是沉鱼落雁,加上你是苏府的大小姐,样样都比苏轻罗出挑许多,县主有何种理由接纳她却不喜欢你呢?”
“可我见县主对苏轻罗那模样,像是极好的。”苏琴歌犹豫道。
卢月道:“外人面前逢场作戏罢了,日后你成为王府的少夫人,县主的这些宠爱就都是你的。”
苏琴歌正要说什么,卢月却推了她一把。
卢月道:“待会儿在县主面前可要好好表现。记住了,这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好。”苏琴歌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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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罗进了门,倒发现宅子被修整不少。四处置办不少盆栽,在大漠已是大户人家的装扮。
只有苏轻罗知道,这些装饰的银钱都是从她那些聘礼中拿出来的。
表面装得风光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罗儿。”卢月匆匆从后面赶上来,一脸算计。
苏轻罗回过头,笑容僵硬,“月姨。”
卢月伸手将她的手从岑玉秋手中抽离,双手握住,道:“今日怎么回府这么早?”
岑玉秋瞧着自己掌心被抽空,先是愣了一下。
苏轻罗垂眸望着忽然被抽离的手正紧紧地揉捏在卢月手中,浑身恶寒不已。
她面不改色,笑道:“我听闻月姨昨日来寻我,来想必是思念我,故此今日早早便回来了。”
卢月僵硬着面部,眼睛里却全无笑意,她道:“有些匆忙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苏轻罗目光扫过四周,这屋子里的表面功夫倒是没少下。
她道:“都是一家人,不需准备些什么。”
“也是,总归住得近,走动起来也方便。”卢月道。
苏轻罗意味深长,“是啊,住得近是方便些。”
苏成也插话道,却是对着岑玉秋问,“罗儿这几日来可住得习不习惯?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一个个虚情假意的嘴脸,苏轻罗看得真真切切。
这两人惯会逢场作戏的伎俩,她早已经一清二楚。
岑玉秋见他同自己说话,帮衬着回应:“岳父大人放心,一切由我在,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娘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苏成抚须,“罗儿的娘亲也总算放下心来了。”
提到生母,苏轻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凡在她生母的母族人面前,苏成便最爱扮演这种父慈子孝的深情模样。偏偏这副模样,是苏轻罗最不喜的。
倘若苏成真心爱过娘亲,怎么会在成婚不久后就将卢月收为外室。在她有孕后,又将卢月收为小妾。最后她的母亲刚合眼不久,卢月便晋升为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