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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正在门口给管家吩咐着事情,看到岑玉秋回来,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阿娘派人赶马车去接你呀。”
“不用接,我骑马来的,还是骑马来得自在。”岑玉秋拉着王妃的手进门。
王妃心疼地看着这个闺女:“这一路风尘仆仆地,在边境都瘦了。”
闺女从小就跟着亲爹跑军营,在她身边极少,没想到直接随了军,说要保家卫国,当个大将军。
后来,王妃说什么也不让儿子再到军中去,结果惯得他整日昏天黑地不着家。
“没有。”岑玉秋笑笑,握着她的手扯了扯字的没几两肉的脸皮蛋,“如今没有打战,国泰民安,军中伙食也好得很啊,娘亲怎么次次见着我都说瘦了。”
“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军队,都怪你爹!”王妃又开始念叨起来。
岑玉秋听着这滔滔不绝的话,连忙打住,“对了,阿弟呢?许久不见他,长高了没有?”
“他啊,他还能在哪儿……”说到这里,王妃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一想到家中还有客人,“对了,苏家的人来了,得让你弟弟回来给他们瞧瞧。平安也真是的,说是去找人,半个时辰过去也没有将人喊回来。”
岑玉秋一听到苏家或是有长辈在,不想他们又谈起自己的婚事来,便主动说道:“我去找,我去找。”
“这……”王妃要阻拦。
岑玉秋一挥手,“相宜,我们走!”
说完,岑玉秋一个转身就带着宋相宜跑了,身后的王妃怎么也喊不住。
岑玉秋与这个弟弟不太亲近,她多数是在军中长大,跟宋相宜反而亲近些。
虽不亲近,但好歹也是她亲弟弟,这也不能放着不管。
二人出了门,从仆役手中夺回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
“小祖宗,咱们这是要上哪儿去找?”宋相宜问。
岑玉秋说:“去回廊坊,路上就听说那儿新来了个能歌善舞的,是名长相艳丽的胡姬。”
宋相宜与岑玉秋一同在边关长大,但也听说过岑玉秋那个弟弟的混帐事儿,二人上了马,就往回廊坊赶去。
二人一路风尘而来,瞧着回廊坊门前停下。
匾额字迹秀气文雅,也不知是哪个文人墨客留下的墨迹。
岑玉秋握着手中的马鞭,大摇大摆进了店。
这是家酒馆,里面时常会有歌姬舞女陪酒玩乐,一坛酒可比外头贵了四五倍地卖。
店嬷嬷是不曾见过岑玉秋的,却也瞧得出她这一身行头非富即贵。
她赶忙问:“客人来喝酒?”
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儿有些呛人,岑玉秋手中握着马鞭抵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们来找人。”
店嬷嬷见状,猜想到了一些,故意说道:“要是找姑娘,可得晚上来。”
宋相宜上前,直接将店嬷嬷推开。
岑玉秋给自己扇扇风,立即远离了这女人。她一抬眼,就瞧见家仆平安正在楼梯口张望。
岑玉秋一个翻身,直接翻过上楼梯,往上面衝了过去。
“平安,小王爷呢?”岑玉秋一把扣住他肩头锁骨,将他双手往后一擒,直接让人动弹不得。
平安半跪在地,连连吃痛,“县主,县主饶命。”
“他人呢?”岑玉秋再次问道。
平安隻觉得自己双手被一拽,像是马上要断了似的,立即讨扰,“在、在天字号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留宿这种烟花之地。”岑玉秋哼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
说完她一甩手,像是撒了气,然后衝着最里面那间天字号房走去。
——
“后来呢?”
苏轻罗用帕子捂着嘴,笑意已经从眉眼中溢了出来。
青鸾在她面前讲得眉飞色舞,“后来啊,听说小王爷被县主拿着皮鞭从楼上打到楼下,又从楼下打到外面去,这满街的人都瞧着呢。”
“这也太荒唐了。”苏轻罗轻嗤出声。
青鸾跟着笑弯了腰,“谁说不是呢!在京城也没见过这么荒唐浪荡子!”
“嗯。”苏轻罗弯着眉眼,心情愉悦。
青鸾回了回神,说:“可是小姐,你就要与这个浪荡子成婚了,怎么还笑得这么高兴?”
苏轻罗抿着唇,眼中羞怯,“谁说我是与他成婚了。”
青鸾不解,“这小王爷都被县主拎着回王府,应该也同老爷见过了。小王爷如此不着调,传得漠北无人不知。王府急着娶个新妇,苏家也想把这事儿快定下来保住太平,估计婚事也在这几天就会定下。”
“他们操办他们的,”苏轻罗唇边还是带着笑,与之前不同的肆意,更多的是娇羞,“我嫁我的。”
青鸾疑惑道:“这婚事儿都定下来了,还能怎么着?这可不是一桩好亲事。”
“对旁人来说可能不是,对我来说,便是极好的。”
苏轻罗眉眼斜向桌角上的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因为,她回来了。”
自县主及笄后,踏破王府门槛求亲之人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