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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戏局

 

进入会场,朱掣少见的紧张了下,瞬间有种自己不属于这的感觉,连耳机都有些咯耳朵。

「温侄!」中年男人从不远处过来,热情朝温徇伸手:「你叔呢?没一块来?」

温徇礼貌回握:「路途太远,我也是刚好来这办点事。」

「这样啊!那真是我的荣幸了!」张大迅看向带口罩的朱掣,笑着又把手伸过去:「这位就是沙鹿吧?等等要不要参加竞拍啊?」

「不,我没什么钱,就是来凑热闹。」朱掣握了他的手,却好像被用力挤过,松开时手有点麻,在身侧暗暗动了动指头。

「太谦虚了!你可是我们的代表人!今天那压轴可有你一半功绩在里面啊!」

朱掣表情微僵,他自然知道压轴是甚么。

是一幅画,带着他最讨厌的回忆。

「张叔,那边有人找您。」温徇揽上朱掣的肩:「我们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说完,便相偕头也不回走了。

张大迅目送二人,眼中怀疑越发浓厚,他烦躁地将上前的服务员挥开,然后又仰头意气风发回自己的富贵圈子找痛快去了。

温徇带着朱掣绕过会场外带着儿女就要硬贴上来的虚与委蛇,释出邀请函后迅速踏入艺术品展区。

那些人脸皮再厚也不会一大团跟进来闹,只好摸摸鼻子回头找其他目标。

温徇馀光见人都散了,手似沾未沾地从肩头滑过收束的腰线落入掌心,朱掣回过神就已经被他牵着逛了起来。

朱掣在展厅的特製灯光下看向他,又低头看那隻沉稳有力的手。

反正拍卖还没开始,不急。

想着,他将双手嵌入指缝间,十指交扣。

温徇嘴角微翘,拉着他走到一个三尺高的巨型弹头前。

朱掣扫了眼简介,当时神国前线进攻圣地,敌国试图偷下主城逼迫撤军,下城区作为外缘成了交火边界,常被乱飞的砲弹袭击,朱掣记得小时候他好一段时间就是因此住在防空洞,而据介绍说这是空包弹,砸下来后掉进垃圾山里,直到战争结束才被重新挖出来。

「下次带你去军营,看比这更大的。」

朱掣心情稍微平復了些,轻笑:「还有更大的?」

温徇像个炫耀的孩子:「当然,都过十几年,砲弹也该长大了。」

「但我没事去那做甚么?」

「监军。」温徇微笑,耳畔热风吹得人心鼓噪:「带操。」

「你带操不是都在家里带吗?」

「那不一样,军营里的操,都是带枪的。」

朱掣扬眉,直觉这人好像在发骚。

可他还没回答,后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朱承贺远远看见人,走近才发现朱掣旁边是那讨厌的将军,脸色瞬间沉下去。

他这两日已经知道温徇的偽装了,可人在眼皮底下作妖却丝毫未觉,顿时让他这干部面子掛不住,忍不住上前讽刺道:「将军今天不玩换脸,改戴眼镜了?」

温徇转头见到面色不善的亲家弟,微笑道:「偶然发现,还是用自己的脸好,比较有情趣。」说着拉起朱掣的手在指间曖昧地抚玩了下。

朱掣瞬间心情极好,看着朱承贺好像也没那么大怨懟了。

而朱承贺气不过又不知道从哪呛人,便低声拿等会的事警告:「我一会等着看你怎么演,最好别给我演崩了。」

「放心,有秦会长在,这戏台就崩不了。」

朱承贺憋屈地看向朱掣,可惜朱掣压根不理他,还探头透过剑拔弩张的气氛悠哉地欣赏弹头,朱承贺嘴一瘪,逃似地捏拳走开。

朱掣见人走了,朝温徇幸灾乐祸道:「我发现你戴上眼镜,是另外一种帅。」

温徇轻笑:「哪一种?」

朱掣伸指瞇眼朝他比划了几下:「绅士,但又变态变态让人想侵犯的帅。」

温徇朝他一笑,眼底漫出几分看不懂的情愫,朱掣凭藉直觉有点心虚,连忙拉他继续逛。

快要开始时,两人才进场坐到最后方。

十分鐘后,拍卖会在主持人风趣又不失礼仪的介绍后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一套前朝流落的六方玉璽,喊价两百五十万。

朱掣感觉血槽一空,眼前有点晕眩。

本来就想看个热闹,没想到真的开眼界了。

温徇安然坐定,而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张大迅依旧悠然自得。

接下来喊价的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要攀比还是真有兴趣,朱掣也从惊愕渐渐看开,甚至开始研究那些握手恭维来恭维去的人到底甚么关係。

「……下一件拍品是一幅画作,炭墨为底、银箔点缀,相信各位之前都听说过它的风采──黑街。」

话音刚落,一直藏在展台后的红幕揭开,是由復古黄铜雕框裱着的炭笔画。

朱掣目光微怔。

对神国来说,这是歷史的突破点。

对朱掣来说,这是人生的转捩点。

画中是被形象的黑街,被扭曲的阿舍,跟向光而行的人。

若不是黑白画作,恐怕会让这乾净的展台也染上一分血味。

朱掣闔上眼,双手在膝头掐紧。

……

七年前,朱掣刚满十八。

因为大家都是捡来的,谁都不知道自己生日几号,所以乾脆就将黑羊月头天当作所有人的生日一起办,朱承贺带着小瓜在家折气球,他就带着二弟朱承诚出门去麵包店拿晚上用的蛋糕。

可谁也没想到,那天晚上他和二弟被张大迅绑了过去。

他看起来比较能做事,二弟就被投毒当人质,他们失踪三天,回来后朱姨哭着把朱掣吊起来打一通,朱掣和二弟却咬死是出去玩了一圈回来,因为怕牵连所以两人都没有透漏,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那之后,朱掣常常晚归。

朱姨本来叹他长大留不住,说好要帮餐馆却转头就去给人打工,但是后来随着不符常理的薪水一次次的拿回来,像是知道了甚么,谁都没有吭声。

朱家就这样在低气压里过去两年,渐渐也习惯了。

朱掣不想认命,但他没办法买药,筹钱去医院检查都说二弟没问题,他连找解药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这么撑着,一边在夜里归家后点着小灯去翻那些他好不容易买回来却连字都看不太懂的书去找答案。

但还没等到药,他就先做了此生最后悔的事。

朱掣间暇时便公器私用去找情报,找着就找到了三人生母的讯息:阿紫是红院的小姐,当时意外怀上客人的孩子,上天还给他开了个三胞胎的玩笑,她不忍心剁但生了又养不起,只好把孩子丢进防空洞,最后才会被朱掣捡回去。

朱掣怕朱承贺要是知道了会立刻暴起提刀逮人,又怕小瓜嘴上没个把门的,就先将事实告诉比较稳重的二弟,母子二人好不容易释然相认,两人决定暂时藏住这个讯息,等朱承贺慢慢接受生母后再告诉他是谁。

可好景不常,之前纠缠阿紫的那个阿舍又来了,阿紫找着三个孩子,钱也够赎身,想要退休,便拿出自己的赎身证明拒绝他,但对方不管就想强要,结果阿紫激动一不小心就把人敲死了。

阿紫第一时间哭着打电话,二弟接到后衝进房间看到衣衫襤褸的母亲还有惨死的男人,甚么也没说就拿钱堵住红院老闆的嘴、让母亲换上带来的衣服,把残破的衣物和尸体推出去垃圾场烧掉。

朱掣是之后发现自己抽屉少了五万才反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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