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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怜揉了揉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头髮:“你最操心的客户呀,那位阮女士。”
好像还带了点小小的醋意。
“不是。”楚词赶紧摆手:“是我二哥跟我说,阮女士身边的人不是什么好人,让我离她远点。”
阿怜哈哈大笑:“逗你的。”
说着又伸手在楚词眉毛上轻轻一抚:“昨晚眼睛都哭肿了,洗漱了快去喝杯黑咖啡,可以祛水肿。”
在喝咖啡这件事上,阿怜是越来越专业了。
楚词心想。
正午时分,阮棠果然到了。
楚词总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阮棠整个人的气场似乎是变了。
她眉心有点皱,嘴角向下,眼角也带着些疲态,与前几次见面完全不同。
“你也看出来了?”阿怜还端着杯咖啡,笑着用胳膊肘戳了戳楚词的胳膊。
“是啊。”楚词皱着眉:“总感觉她跟以前不同了。”
“人嘛……”阿怜轻笑一声,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总是会变的。”
也不至于这样快吧……
楚词心想。
阮棠不知道有人暗中观察着自己,她隻觉得每次来过古董店都会有好运发生,又觉得小兰亲切,她在岚城……不,在整个人间都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小兰毫无来由的亲切总能让她捕捉到一点浅淡的温暖。
她这次是来买香的。
古董店的香除了阮棠,还从没有人买过,大约也是从没有人能注意到的缘故。
凭这一点,小兰觉得阮棠还是与古董店、与她们有些缘分在的。
小兰抱出两个香盒子:“阮女士,你瞧,之前收拾仓库,我又收出来一盒,想着放着也是放着,正准备最近用上,没想到您就来了。”
她说得很开心,仿佛阮棠是别具慧眼的伯乐,对香有着别样的见解。
这种不动声色的夸讚让阮棠很受用,她有些矜持地拿起一盒香,轻轻用手扇了扇味道。
一股咖啡味……
阮棠皱了皱眉头。
小兰察言观色,立马知道了阮棠皱眉的缘故,赶紧推过来一扇屏风,挡在阿怜的方向。
阮棠正想说一架屏风挡不住气味,却不想那咖啡味居然真的倏忽而逝,她周遭竟然一点味道也无。
是这屏风的功劳?
阮棠狐疑地看了屏风一眼。
屏风是苏绣,双面花色不同,她看了两眼,觉得很有古代文人画的味道,有几分雅趣。
屏风一罩过来,她坐的位置几乎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后面靠着一块奇石,屏风折成个近似直角的角度,另一边又有博古架挡着,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就在她心头弥漫开来。
有点像小时候跟邻居小孩钻进衣柜睡觉的感觉。
阮棠露出一个笑,又拿起了一盒香。
楚词在高处看着,有些疑惑地对阿怜道:“她手上的戒指……是你之前戴的那一枚吗?”
阿怜随便瞟了一眼:“对啊。”
见楚词满脸欲言又止,阿怜又问道:“怎么?”
“总感觉不太好看了……没有戴在你手上好看。”楚词喃喃。
倒也不是因为楚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最近阮棠也发现那枚戒指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过,她也认真用心护理过了,可上头的蛋面翡翠却仿佛失去了刚上手时水灵灵的感觉,多了几分面目可憎的意味。
这次她戴着这枚戒指来,也是想让小兰或者那位老板帮着看看,是不是她没护理对,导致这枚戒指的颜色发生了改变。
现在她嗅着香,又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对,戒指的事还没问。
但小兰此刻不知去向——她一贯会让阮棠自己挑东西,有需要再叫她。
算了,等会儿吧。
阮棠心想。
她摆弄着一盒盒香,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恍惚中,她似乎买到了香,坐上车回去了。
刘宇飞说晚上来找她,二人似乎是度过了一段开心的时光,他为她买了车,还将一套公寓落户在她名下。
阮棠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生活离不开刘宇飞了。
各种圈子里,人们说起她会说成是刘宇飞的女朋友,那些更厉害的圈子她进不去了——因为刘宇飞自己也没有渠道。
她柜子里的奢侈品,她买的画,她那些用来妆点门面的东西全是刘宇飞的。
她不甘心这样的生活,不甘心躲在刘宇飞身后。
但她也放弃不了。
一旦放弃,她就要从头开始……
那要多久呢?
她跟刘宇飞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从头开始呢?
二人走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阮棠知道,刘宇飞身边有了其他人。
她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甚至都不需要细查。
但也许是因为刘宇飞毫不忌惮她的缘故……
他们开始见父母,在踏入阮家的时候,就算阮棠已经极尽话术掩饰自家的平凡,但刘宇飞还是难以掩饰眼中的嫌弃神色。
再之后,刘宇飞的种种行径更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