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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但总比她自己的父母有文化。她觉得欢快。回到三藩市后,她便成为了乐太太。因为之前借了一笔钱,乐建宁做两份工作还债,她看着,很为丈夫心痛。但乐建宁说:“不用怕的,两年便会全部清还,最重要,是我能够娶到你。”乐太太心中的暖意一鼓作气涌上了脸庞,马上就变了红苹果脸,她感到很幸福。后来,她怀孕了,乐建宁获公司升职,一家人都对将来充满了希望。后来生下了女儿,取名乐加柔,两夫妇加上一名手抱娃娃上影楼拍家庭照,模范家庭到不得了。也从此,乐太太又演变成母亲。女人的名字与称呼,随角色转变而缩短又缩短。加柔是个顺从乖巧的女孩子,长相是父母亲的混合,不及母亲美艳,却反而有种和顺的美态,美丽得很含蓄。爷爷奶奶由香港专程来三藩市探望孙女,喜欢到不得了,两老的表现顷刻活泼了许多,抱着孙女,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年。加柔对童年最初的记忆反而是在卡斯楚区,那是一个旧区,到处都是维多利亚式的住宅,有一种美国式的古典雅致,然而这也是一个同性恋者的热爱地。有一次,乐建宁拉着加柔的小手走过一个露天茶座,当中有一双男同性恋者在拥吻,乐建宁看见了,站定一会,然后抱起加柔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气愤地说:“天煞的,连人也不如,”之后还谩骂了许久。案亲一向温文尔雅,也从来未曾对她动过气,小加柔当下绷紧起来,在父亲怀中的她,没有平时被拥抱的安全感,换了从未感受过的惶恐。那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年代,还没有人公开称自己为同性恋者,小加柔也自然不会明白同性恋是什么,只是那双恋人的拥吻,以及目睹拥吻后父亲的反应,还有卡斯楚区迷人的景致,组合了一个了不起地突出的印象。那一年,是四岁抑或五岁?父亲给她一个甚具批判性的公正形象,凡事都区分了错或对的那一类。父亲有着极正派的音容,小加柔望着父亲,不得不对他有着敬畏。≈ap;ap;x5f88;≈ap;ap;x5feb;的,加案人读小学了,漂亮的小女孩走到哪里也受欢迎。她在学校里,没有试过被同学抢走午餐盒,也没有人扯她的辫子,亦没有同学涂污她的课木。她是开朗而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也喜欢老师与同学,一切都来得很好。可爱的女孩,开始她可爱的童年。乐建宁一直在同一间公司工作,也一直没有当上工程师,但总算生活安定。乐大大继续美艳下去,她当全职的主妇,对丈夫充满热爱,也把加柔照顾得很好,对邻居也有礼诚恳。基本上她的生活是围绕在房子的内外,她不参加社区活动,也不结交朋友,她的所有精神心思,都放在丈大和女儿身上。尤其对待丈夫,乐太太仍然那么一心一意和崇拜。结婚也七年了,她望着丈夫的角度,依然是仰望,她的眼内也永远有闪光。加柔知道父母很恩爱,这教年纪小小的她很安心。她知道,同学中有许多父母都大有问题,那些同学不是在课室打架,就是在家中被人打,回来学校时,一张脸都是瘀痕。但她不会。她娇嫩的脸孔上完美无瑕,只有父母给她的吻。有一次,加柔在一个星期日早上听到父母的房间中传来怪声,有喘气的,低叫的,还有床架的压动声。那一年她七岁,但她已差不多可以联想到追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她在某天下午,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在他们的房间中看到一本色情杂志,是极度色情的那种。她看到了男人女人的裸体,还有交合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女人看上去都很辛苦,表情扭曲口微张,满身是汗,摆着匪夷所思的姿势。案母在房间中的声音,一定是与那本杂志有关。她站在门外听了一会,便走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后来,一家人围坐在厨房的餐桌前吃早餐,父母亲比平日更恩爱似的,一边吃面包一边亲吻,加柔于是想,那也是快乐的一回事,父母都喜欢那回事。以后,她便对成年人的性事有了概念。七岁,一切都安好。在八岁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星期四的下午,加柔放了学,母亲则外出烫头发和购物。她做完功课,很有点无聊,想画一张图画却又不知画什么好,于是她在屋内走来走去。最后她决定,走人父母的房间。她在父母的大床上跳了两分钟,然后她躺了下来,翻了翻身,她笑出声来,觉得好愉快。她喜欢父母的床,有父母的味道,也很大很温暖。躺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那本很色情的杂志,于是,她便往抽屉中找出来,她找过一次,她知道位置。傍她找到了,她便捧到床边地板上偷看。起先是裸女,成熟的女人有那种了不起的身形,而她们的表情,有摧残自己之态,介乎半生半死之间,加柔看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继续看下去。这种成年人的世界,她又怕又好奇,越不明白越心跳加速,双眼越是离不开。然后,图片中还多加了男人。男人在照片中一丝不挂,还有那她没想像过的器官,像一枝玩具棒那样,向前伸得根直很直,甚至像一枝在后院草地上的木头车的木柄,对了,像枝木柄。加柔看得很人神,她猜不到那枝末柄用来做什么,而照片中的女郎为何看着那木柄便装出情急的表情。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了声音:“要看的话不如看真的。”她的心一震,随即抬头,她看见她的父亲。她以为她会受到责罚,却只是看见父亲慢慢把裤子脱下来。她看见他也有一枝木柄。加柔不知道父亲何时进人房间,何时知道她在床边地板上看他和母亲的杂志。她只知道,她正碰见了全世界最奇怪的事,父亲身上长有那样的东西,并且让她看。她觉得很怪,很怪。之后发生的事,任何人问她,她也不会提起,她当然记得所有细节,只是她选择什么也不说。她只愿意告诉你,她很痛也很害怕。痛是因为身体抵受不了,是真的痛得叫了出来;而害怕,是因为父亲的眼神。案亲的眼神是那么狰狞,一看而知是一个坏人的眼睛,比卡通片里的坏人更坏,比电影中的恶魔更恶。她哭她叫,父亲都不理会,她只是闪避他的眼睛,但刹那间眼神又回来了,那狰狞依然,而且还在恶毒之上加添了权力,更高高在上了,无人可以违抗。他不像她的父亲了,她从没见过父亲有这些既不像人又咬牙切齿的表情,他不顾她的哭叫痛苦,他成为一个完全的坏人。直至完事后,她也不明白为何父亲要和她做这样的事,她一直哭。案亲这才说了些语调轻柔的话来:“父亲爱你疼你才会如此亲亲你呀!你还哭什么?”她便降低了哭泣的声音,那一句“爱你才亲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望向父亲。案亲的眼睛变得无神,不再狰狞之后便是无神,疲累不在意地,他说下去:“我和你母亲也常常于这种事嘛,因为父亲很爱母亲啊。”加柔不得不承认,他说着的也是事实,他们一直那么相爱。案亲还说:“但断不可告诉母亲我和你做了这回事,做这事是不可以对别人说的,我和母亲也不会在亲热后对人说。你也不要和老师、同学说。”她仍然流着眼泪,只是没有刚才流得那么急。父亲拿来毛巾替地抹去腿间所流的血,他一脸细心的说:“洗澡时不要弄湿伤口,如果不是,痛了肿了,心痛了父亲啊!”案亲又擦去她的泪水,然后告诉她:“去玩吧,或是睡午觉去!”她便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她关上门,钻到床上去,用被褥包住自己。她没有再哭,只是极迷惘,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案亲的狰狞眼神,与他的和蔼说话混乱在一起,她的心狂跳,她一点也不明白。母亲回来了,她听见母亲与父亲的说话,父亲赞母亲的新发型好看。她知道母亲回来了,她又想哭,她很想扑进母亲的怀内让她保护她、爱护她,想着想着,母亲的声音传来了:“加柔!”脚步移近。她探头出被窝,她看见母亲,只是父亲也在母亲身后,他从后围抱着母亲。她就完全失去了扑进母亲怀内的渴望,她望了望父亲,接着又把眼神问到地上去,她注视着父母的脚。刚才父亲的眼神内有警诫。“来不来吃蛋糕?”母亲问。她不敢说不,于是便跟父母走到楼下,母亲买了朱古力蛋糕。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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