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中
液体的指尖揉弄,几下便乖巧地翕张开来,一副向他求欢的靡诱之态。杨青月垂了眼睫,再次吻上侠士唇角,叹息般轻声提点他:
“万书楼里,你梦中抱着我送你的衣袍,唤我什么?”
侠士喘泣着终于想起。自己不敢直面杨青月将言未言的情意躲进万书楼的一隅,又在深夜毒发时无比渴求他的碰触与安慰,只得偷偷抱着他送的衣袍,啜汲着他曾经留下的、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红梅清香,幻想他就在身边。但也只有在梦中,自己才敢那般唤他,如同情人间、亲密无隙却珍重万分的字眼……
仿佛不满于他的沉默,侠士的腰肢杨青月被揽起,莹白玉润的性物抵在臀间那窄小入口,带着怜惜缓慢地一寸寸破开穴肉,细细密密地撑开柔软褶襞。
“呜……啊……!”被挺入的那一瞬侠士浑身过电般震颤,入骨酥麻的痒意从腿根蔓延至全身,口中泄出旖旎的吟叫。这媚人的呻吟让杨青月更感耳酣目热,环着他腰脊的手臂收得愈紧,耐心而狠戾地在灼热紧致的肉壁中抽插冲刺,用性器微抻的棱筋辗过细软柔嫩的穴肉,时疾时缓地抵磨着。侠士几乎说不出成形的词句,眉眼迷离努力想把声音压回喉咙中,却被一记深顶卸去所有气力,软了身躯瘫倒在被衾间。
“现在,是谁在肏你?”
杨青月轻柔啄吻着侠士眼角的泪痕,暧昧地问道。他动作未停,还在探寻着侠士体内敏感之处,直至擦过一点时身下人经受不能地剧烈哆嗦起来,便顶着此处发了狠地捣弄,逼得侠士双手紧紧攀抚在他颈间,长吸一口气哭叫出声:
“……青月,杨青月!!”
终于听到侠士愿意这般唤自己,杨青月软了心绪低头与他唇息叠覆,交缠间捉住他脱力跌落的手腕笼在自己掌中,爱怜般摩挲起来。侠士被欲潮浸染的脸庞透着滚烫的熟红,在两人深密的吻中身躯被撩拨得愈发酥软,身下那物竟有一丝昂扬的冲动。
他们之间本就贴得极近,杨青月自然也感受到侠士的情动,便带着狎昵的笑意撤开唇舌,用手扶着他的后脑和腰际一挺身将侠士以跪坐的姿势钉在他性器上。这突如其来的姿势变换让侠士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下去,软媚的穴肉将肆意挞伐的肉刃吃得更深,平坦细腻的小腹上甚至浮现出一块可怖的凸起。
“啊啊——不……好深!”侠士一副不堪蹂躏的可怜模样,腿根麻透无力支撑,如同初次绽放的蕊花抖着漂亮的肩胛,将还带着吮吻红痕的胸膛彻底展露出来,脆弱而淫靡。
杨青月似是还不愿放过他,用手指去逗弄侠士嫣红肿胀的性物,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顶端微颤的领口,顺着贲张的脉络寻到下面藏着的小巧囊袋,恶作剧般捏揉起来。
“呃、不、不要……”
在酣长情事中被过分玩弄的侠士气息都变得孱弱,细细哭求着杨青月停手。但不同于口中的恳求,侠士身下湿软贪吃的小穴还在一张一合吮咬他的肉根,温暖紧致的肉道湿淋淋地绞吸着勃发的前端,让杨青月额上覆了薄薄一层热汗。他乱了呼吸,咬着牙握住侠士的性器快速搓磨几下,侠士登时再也无法忍受,崩溃尖叫的同时攀上高潮,浊薄的精液就这般泄在杨青月掌中。而杨青月此时也遽临巅峰,含上侠士泛着粉的耳垂再一次用力顶插,在他体内射出一股股浓稠黏腻的精液。
这场淋漓性事平息后,侠士整个人散了架般蜷缩在杨青月怀里一动不动,偶尔轻轻抽噎几声似在向他表达不满。杨青月也自知理亏将侠士搂紧,絮絮说着一些旖旎情话,想到那枝海棠时语气竟带了些酸意:
“阿青把你留下的东西送回来时怕海棠折了,特地分开收起……当时我看到她捧着那花,还以为是你送她的……”
听到这话,侠士对杨青月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又后知后觉他是在吃飞醋,脸颊瞬间红透,想瞪他一眼却忘记了自身的处境,那还粘着细碎泪珠的眼睫飞抖,眸光竟有勾人心魄的嗔怪。
“你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见侠士这幅模样,杨青月却笑出了声,澄明月光下映得那笑容清丽绝艳:
“在想你。”
而后他又敛起笑意,轻抚侠士的脸颊,眼神认真:
“无数次在梦魇中我曾想过退却和放弃,任凭他们分食我的骨肉,让我神志彻底溃败。但我始终不甘心,我还未曾走出长歌、走出千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幸好你在。”
侠士侧过头望向他眼神温柔,又勉力握住杨青月的手置于他胸口,似是回应般与他十指相扣,而后因疲累浅浅睡去,只余细碎的呼吸在屋中回荡。
星稀湖影静,孤月当空,一如千岛夜中千百年间的万籁无声。
侠士做了个悠远绵长的梦。梦中环绕周身的景象他未曾见过,有燃着烈火的破碎石冢,有流下血泪的哭泣佛陀,有被赤血染红的西湖之水,有山木枯焦的悬崖残壁。梦里侠士还似乎看到了杨青月的背影缓缓走向那片废墟,用尽全力向他跑去大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告诉他不要再向前走。但杨青月回过头冲他宛然一笑,手中依然抱着那把琴,恍然间侠士听到他似是吟出一句诗:
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
杨青月也始终未向侠士提起过,他口中描述的长歌门外的诸多风物,尽皆化作有形之敌入了梦魇。而与此同时,侠士又仿佛一个与他并肩偕行的战友入了他的梦,在无形中融入他的思绪、他的灵魂,让他在面对未知恐惧之时能够满怀勇气,去击碎一条条禁锢他命运的枷锁。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侠士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尚未破晓的天色,将枕边叠好的外袍披在肩上,趁着客栈老板还没发火时迅速起了身。
他在旧都洛阳刚呆了一整个冬日。这座古都还带着前朝的慵懒气息,甍栋干云的城门昭示着过往的辉煌光景——但这光彩耀目的过去并不能帮助城下拥挤的灾民。已是孟春,原先青松绿柽、连枝交映的城外别院,仍是一副墙被蒿艾的萧瑟之景;城内青槐下的甘井周围,也全是侥幸逃难至此的难民。
先是雷雨晦冥的深秋,仿佛灾难前的预兆般反常且连绵数日的雾霰,之后便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雪。征鸟厉疾,水泽腹坚,大灾过后紧接着便是苦熬不过的饥荒,从周边城镇村庄流徙来的民众越聚越多。开元年间的盛音虽仍余响,然而就算官府有心救济,仓囷中的谷粱也是逐日渐少,最终到了无粮可赈的地步。
侠士来得较早,原先只是听说北地武林大会之名想借道洛城北上看看热闹,但被糟糕天气困住脚步只得暂就此驻足,又因为勤快在城门口的开福客栈讨得了一份活计,顺便攒攒盘缠。近来多有避灾之人上门讨乞,可客栈老板本就不是个好脾气,被搅扰得不胜其烦后便吩咐有武功在身的侠士和其他伙计见人就打。
侠士心软,看到一些耄耋翁妇还有垂髫儿童并不会动手,偶尔背着其他人偷偷给他们塞些食物果腹;对于那些身强体壮却堵在门口哭天叫地的横脸汉子,侠士便会拧了眉拿石子砸他们腰际以示警告。日子就这么捱着过去,侠士一边庆幸老板还未赶他走,一边尽自己所能帮助前来求助的人们。
今日清晨,门外的喧闹怕不是又有人来闹事,既然老板还给自己发着钱,自然需要自己出门解决——侠士这样想着,打开窗户迅捷地从客栈后面跳出去,绕了一圈去打量门口的情况。
令侠士吃惊的是,数以百计的流民正同向城东而行,憔悴的脸上都带着莫名的希冀。他屏神听了些许,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