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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双双被哭嗝哽住了。
“圣女上午为献礼祈福站半天,下午还要参加祭拜跪拜半天,好不容易有中午这点时间,她不留着休息要教我们植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双双无意识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休息,等晚上再植花?”
苏往生说:“因为正中午太阳最高时,是圣花最不活跃的时候,是我们痛苦最低的时候。”
“所以,你为我考虑考虑,别耽误时间,快点吧。”
他的头向后仰,没再看祝双双,虚无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他哑声说:“我见过很多生死,以前,时常有人哭着骂我的心是黑的。”
“双双,你看看吧,你第一个看看,我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祝双双双手握住刀柄,眼泪汹涌地流。
“原来站着的人一点也不比躺着好受。”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啊?”
她要割开苏往生的胸膛,隔壁宁宿也要这样躺在床上,被宁长风割开薄薄的胸腔。
她咬牙极力稳住手不要颤抖,猛地将刀子插下,“我讨厌这个副本!”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祝双双一脸,她的泪水和他的血水一起落下。
她在无边的血色世界里,颤抖着去找苏往生的心,“红的,红的,小道士,红红的,小道士你的心是红的呜啊啊啊啊。”
鲜血漫上双手。
她终于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苏往生掀开眼皮,看到清澈的泪珠在她圆圆的眼睛里滚落。
她还是那么爱哭,和在灵车上一样。
但身处一个五级副本里的她,早已不是灵车上那个只会哭的女孩。
她成长了太多。
她在哭,她在害怕,同时她在颤抖着飞快地割开他的心臟,将一片花瓣缝进他的心里。
“小道士,你给我活下去!!!”
苏往生逐渐迷糊的意识,被拉回一点。
一滴泪落在他的心臟上。
他真实地感受到眼泪滴到心上。
那颗鲜红的心臟怦然跳动。
隔壁房间。
少年正躺在水床上,他优越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
这样从从上低头看,五官没有一根发丝的遮挡,给人的衝击更强,尤其是躺在床上不动,天然带一丝脆弱感时。
他说:“兄弟,我现在好看吗?”
宁长风说:“好看,全游戏基地排第二。”
宁宿没有接他自恋的梗,他眨了下眼,直直地看向他,继续问他:“五官哪一处最好看?”
宁长风目光在他平直略细不会拐弯的眉毛滑过,看向他澄澈凝滞的桃花眼,桃花眼眼尾有下垂的弧度。
他的上半边脸很漂亮,漂亮得人看一眼就会莫名心软。
而他的双唇浅薄,鼻子高挺,有些嶙峋的锋角。
两个耳朵不大,耳垂圆润。
这些一起组成了莫名眼熟,又独一无二的他。
宁宿说:“我觉得我的眼睛最好看。”
宁长风“嗯”了一声,声音沉闷,不知道是不是讚同。
宁宿:“你看看我的衣服乱了吗?给我整理一下。”
他们刚来还没换花神殿的黑色花侍服,宁宿身上脱了红色的外纱,一身白色衣袍散在绿色的圣水里。
宁长风给他把衣摆整理成好看的弧度。
宁宿又说:“你看看我的头髮乱了吗?给我整理一下,一定不能有一根是乱的。”
宁长风:“……”
他一边给他整理头髮,一边沉声说:“你又不是要去死,你当是整理遗容呢!”
宁宿不接他的话,他感受着宁长风的手指在他头髮上,在他头皮上滑过。
圣水颜色很深,是凉的。
他温热的手指很好捕捉。
在他头顶很快滑过,顺着黑色长发而下。
白衣衣襟交叉围住的细长脖颈上,小小的喉结僵硬地滚了一下。
等宁长风把他的衣服和头髮都整理好,给他呈现最好的仪容后,少年抬起手。
宁长风愣了一下,他也伸出手。
有那么一秒,他以为少年是要拉他的手。
他想也没想,本能地立即将手伸过去。
少年的手慢慢下落,将一直握在掌心里的四瓣血花,郑重又虔诚地放到他手里,“拜托您,把祂好好放到我心里。”
花奴
他伸出手,就是想给他这朵花。
他整理仪容,就是想以最好的样子迎接圣花入体。
宁长风被他这么郑重的样子弄得一愣。
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宁宿的信仰有多虔诚。
远远胜于他。
他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认为他信仰的程度已经很难得了。
这已经是他在一开始就自我催眠,动用血脉传承分裂技能,强行分裂削弱过于强烈的自我意识才做到的。
“你到底,为什么对花神的信仰会这么虔诚?”
虔诚得他难以理解,纯粹得他好奇不已。
宁宿说:“你知道对于一个从小没父母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吗?”
宁长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认真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食物,陪伴,保护之类的吧。”
少年说着他不懂的话,“祂都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