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我去到书房，拿了几本医书开始看起来，想着学会点什么，至少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不知所措。
虽然窦樱渲说蛊毒的事情她自己解决，但我还是十分担忧的。
就算她拿到了解药，也会在她身体内留下病根。
我不是圣人，如果可以，我倒希望用第一种方式来解窦樱渲身上的蛊毒。
即使下蛊的人会因此身亡。
看了一会儿医书，我隻觉得头晕脑胀。许多药材名称我根本无法记清楚。
我见天色尚早，忽然想起忘了该给张瞎子的报酬。
正好关于蛊毒的事情，我也想多询问询问。
于是我让小圆备好马车和银两，准备再走一趟。
到了村口，我一眼就看到了张瞎子的住所，他的屋外摆了张桌子，许多村里的人正排着队去找他看病。
我下了马车，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张瞎子与上次我见到的他略有不同，或许是怕吓到村里的孩子，他戴了一顶笠帽，遮住了脸。
他不停地给看病的村民们诊脉，抓药，很快就能解决村民们的问题。
真是个医术高明的良医！我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知这张瞎子以前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落到此番境地。
“在旁边站够了？”待到看病的人逐渐稀少直至最后一个人也拿了药离去，张瞎子冷声向我这个方向问道。
我不禁惊叹张瞎子的灵敏。
“张大夫，我是昨日前来叨扰的小辈！今天是给您送报酬来的。”
我连忙走到张瞎子跟前，恭敬地将银两奉上。
张瞎子掂了掂我给他的银两，最终推回了一半还给我：“我还没老糊涂到要坑别人的钱呢！”
“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你拿回去吧！也不用跟我说别的，我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看着放回我手中的银两，我说道：“我知道张大夫悬壶济世，不贪图钱财，但我还想多了解了解那蛊毒的事情，您就当是为我授业解惑，收下这点钱吧！”
“关于那蛊毒我确实了解的也不多，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张瞎子还是拒绝。
“那不如您传授于我扎针封穴的方法，若是她再发病，我也还能够紧急处理一下。”我还是不死心，想为窦樱渲做点什么。
“丫头，学医可是很难的！别看我下手快准狠就以为简单，人体每个穴位都是有讲究的。你真的想学吗？”
张瞎子似乎对我提出想学医的想法颇感兴趣，才会认真地讯问我是否真的想学。
见张瞎子的样子，我自觉有戏，连忙应到：“嗯，我想学。”
说着将银两塞到张瞎子手里，鞠了一躬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若我能看到张瞎子此时的表情，我一定会觉得惊讶。
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上竟满是欣慰。
“师父称不上，你进来吧，若你能在一天之内记住人体的各个穴位，我就教你。”张瞎子终于应到。
“诶！多谢师父！”我笑着应答，跟在张瞎子身后。
张瞎子的从前
在张瞎子那里学习了一天，终于记住了人体的穴位，又了解了些医药知识，我确实受益匪浅。
“师父的理论要比城里的许多大夫坚实得多了！”在张瞎子讲解完后，我由衷称讚道。
张瞎子举起手里杵着的盲丈敲了敲桌子：“打什么岔呢？学会了吗？”
我嘻嘻一笑立马装模作样的抓起药材：“嗯嗯，原来是这样啊！”
张瞎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使得老皱的皮肤更加皱起。
“既然你能叫我一声师父，使得我的衣钵也能得到传承，待到以后你有了孩子，还能将我的医术代代相传下去，我也就认了你这个徒儿。”
张瞎子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吐露自己的心事。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想想窦樱渲，现在我有孩子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但我也不会说出来，断了师父想要传承医术的心思。
张瞎子不知我的心理活动，继续说着。
“你觉得我比一般的大夫懂得多是正常的。因为当年，老夫也是宫里的一名御医。”
我不由得惊叹，我与窦樱渲来这座小山游耍，竟还碰到了一位隐世的御医。
“那为何……”我没有说出口。
“落得如此境地？”张瞎子已然知晓我想问的话，想必也是经过了痛苦的心理挣扎。
“今天我将我的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承认了你是我的徒儿。要是你藏不住事会说出去，就尽早离开，别害我老都老了还要在世人面前丢人现眼。”
“师父放心，我在此向您保证，您对我说的话，包括向您拜师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连忙保证，其实我也不会主动地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但张瞎子毕竟已经步入花甲之年，自然有些孤独，想向人倾诉也很正常。
“当年宫里有一位娘娘，身怀六甲，我每日为她号脉，胎相一直很正常。也不知为何，生子那天娘娘却大出血，生出的孩子是个怪胎，没多久就夭折了，那位娘娘也就此香消玉殒。”
“原本此时怪不到我的身上，但陛下龙颜大怒，隻好问责与我。将我双眼挖去，并在我脸上留下许多疤痕，逐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