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方依土对她笑了笑,迈步进殿,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臣忠孝侯方依土,拜见娘娘。”
“免礼。”金母笑的雍容华贵,和蔼可亲:“方卿辛苦了,这几日劳顿了,赐酒。”
宫娥托着银壶玉盏飘然而至,倒了一杯,方依土喝了,隻觉得自己过去喝的酒都是泔水,只有这香甜醇厚的酒才是酒啊。又倒了一杯,她又一饮而尽。连喝了三杯,宫娥不再倒酒,方依土馋的要命,勾勾手,露出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迷人微笑,低声道:“劳烦仙子再倒一杯。”每逢骗酒显魅力啊。
宫娥回首去看金母,金母非常愉快的拿着张勃遂的信,无暇顾及她饮酒的事。那宫娥红着脸想了想,娘娘也没说赐酒几杯,就又给忠孝侯倒了好几杯。
方依土喝的略有些醉,道:“这么小的壶,怎么喝了这么多杯还有?”
宫娥轻笑一声,抬起明眸看着身量高大又穿着男装的方依土,清澈甜美的声音轻轻道:“忠孝侯有所不知,这酒壶亦是法器,虽容不下三江五湖的水,却也装得下大明湖。自从装满酒之后,历年来娘娘给臣子赐酒都用此壶,忠孝侯您善饮,饮得十坛八坛也就罢了,岂能饮得尽一湖之多?”
方依土醉眼朦胧,低头看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宫娥,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季友站在殿内门侧,心说:不要脸!你这么不知廉耻翟娘知道么!
金母心情正好,才不管方依土多喝了几杯酒和宫娥说了什么,道:“方卿立下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方依土抖擞精神,恭恭敬敬的说:“为娘娘排忧,乃臣分内之事。”
金母道:“能把分内之事做好,就不易啊。方卿不要推辞,想要什么尽管说。”
方依土道:“臣与七公主打斗时,七公主一剑削断了臣手中钢刀,若不是有上仙在危急时刻将此宝刀借与臣抵挡,臣此刻性命全无,也就没有全服七公主的事。娘娘若要赏赐,借刀给臣的上仙当居首功。”
金母道:“是谁这样及时?”
方依土道:“臣惭愧,臣不知。”
“方卿在天庭上无依无靠,又是初来乍到,不必惭愧。把刀拿来我看看。”
方依土看着袅袅婷婷走到面前的宫娥,道:“臣面见娘娘之前,把刀解了。请仙子辛苦一趟,去殿外找翟娘。”宫娥微微一笑,轻声道:“天庭不比凡间愚钝,忠孝侯往后不用解兵刃。”说罢,快步走向门口。方依土忽然抬起头看了看金母,又低下头,如此再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金母心情正好,道:“方卿有话不妨直说。”
“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方依土撩袍跪倒,趁着酒兴仰头看着金母,虎目含泪,万分诚恳的说:“臣与翟娘自幼相伴,她数次舍身救臣,又为臣贻误终身。臣知道天庭严禁男女私相授受,只是臣,臣知道翟娘这些年来吃苦受累、生死相随也无怨无悔是因为臣过去和她做过假夫妻。臣想在守丧两年之后,私底下叫她娘子,臣知娘娘为严守天规,贵为七公主也因冒犯天条被贬为凡人,只是臣与翟娘并非男女,又无夫妻之实,臣身无长物只能以虚名谢她,还请娘娘恩准。”
龙吉公主在一旁用屏风隔开的地方批改奏折,听她提起七公主和她自身的要求,了然一笑。素手轻拍龙书案,点了点头。
金母想了想道:“你恰逢死难,她能殉主赴死十分难得,你若是男子,就算本宫赐婚给你二人也没什么不可,可你”她看了看眉头紧皱一脸期冀的方依土,叹了口气:“罢了,传旨,封翟氏女为忠孝侯夫人,翟氏随主修行。”
方依土大喜过望,磕了三个响头,激动难耐:“方依土叩谢娘娘隆恩。”其实没想现在就把翟娘过明路上,但既趁着酒兴,又要谋划未来。
金母叹了口气,摇头微笑:“你本该要些别的东西。罢了,成也重情,败也重情啊。”她心说,你应该要本宫给你寻一位名师,或是要天庭上群臣中有真本事的人指点你修行,你却要了个口头上的称呼,也罢也罢。
宫娥捧来了金刀,娇声道:“启禀娘娘,这是卯金刀,是二公主的兵刃,位列紫府神兵之一。”
金母道:“方卿,你去奉还宝刀,谢过二公主。”
“臣遵旨。”方依土接过宝刀,躬身退出殿外,刚走向翟娘就是一个趔趄。
翟娘扶住她,奇怪道:“你怎么一身的酒气?好香。”
方依土把手搭在她肩上,站定,努力定了定神,还是仰起脸傻笑道:“娘娘赐酒,某不胜酒力。”她闭着眼睛试图运功把酒力推出体外,失败了。迷迷糊糊的说:“这刀是二公主的,你说我在把刀奉还之前,会醉么?”
翟娘柔声道:“我看现在就差不多醉了。你快趁着没倒下之前走回去歇息,别让我把你扛回去。”她挽着方依土的手臂,趁着她迷迷糊糊强撑着没倒下的时候把她拉回暂住的宫室,轻手轻脚的服侍她脱去了外衣解开头髮。
方依土醉了却不老实,忽然唱道:“我做男儿汉志气刚,寻了一个老婆亚赛孙二娘。站着比我高哎,坐着比我长,脚也比我大呀,力气比我强,打之骂之立下家法呀,舍死忘生我要管教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