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去哪儿?”
父亲,让所有人记住他的念头活下去。
从小的生活环境给他的性格底色抹上了浓稠的黑,尽管池野救了他,可他依旧会恨,会嫉妒,会不甘,但不会再选择死亡。
凭什么去死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击败池野,无论如何。
董梁伸手摸向伤口处,似仍能感受到子弹擦过皮肤时,那抹冰凉的触感,丝丝刺痛传来。
对,就是这样,他要同池野斗到决出胜负的那天。
“哥,我等着,结局如何,谁又能说得准。”思绪漂远,他的怒意得到平熄,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调子。
说罢,他转身离开,在即将出门时,懒懒打趣道,“对了,照片上那妞儿长得确实有滋味儿,但看那身板……怕是受不住你的折腾哈哈哈哈。”
施严瞥了眼箱子里那些东西,大气不敢喘。
也是,虽说那玩意儿是以防万一备着的,但照着老大这有些变态的路子……真的会玩儿也说不定呢?
凯伦回过神来,看向池野的眼神多了丝畏惧,之前同池野没有接触,只将其视做一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背着自家老子来搞军火走私,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想着如往常一样敲笔大的。
没想到算是给他碰上铁板了。
这会儿,语气倒是好听起来,“还是池少爷能算,留了这么一手,不然我又得进去喝茶了哈哈哈哈,那……那个仔细想了想,咱们也是第一次合作,以后路还长着,我就抽零点五层吧,您看怎么样?”
凯伦心在滴血,直接降了整整一层啊,可不能再少了。
“那怎么行?”池野说。
“行,怎么不行!”凯伦拍着胸脯,“以后有这种活尽管找我,就这么定了啊。”
他们这行当的,尽量少同有脑子的人结仇,更何况这人背后是池家。
说完,吆喝着保镖将叁箱黄金搬走。
眼下,包厢里只剩他和施严。
施严也算是松了口气,早在来的路上心里就隐有不安,到头来果真如此。
得亏老大提前在醉人间前后门都安排了人手,得以及时发现警察的行踪,才能在其到场的前四分钟收拾场面。
但为何董梁知道如此详细的信息,竟精确到了具体的包厢和时间点?
至于凯伦那边儿是否还有外人知道,施严不清楚,但这头,只有老大和他知道。
老大肯定不可能,那……最大的嫌疑不就是他了?
想到这儿,他身子一震,“老大,虽然您从来不信区区只言片语,但我还是想说,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池野看着他,“放心吧,我永远也不会给你背叛的机会。”
呃……这话确实是老大会说的,施严暗道,正想着,一张照片递至眼前。
“般配吗?”池野问他。
“……啊?”施严瞧着照片。
是错觉吗,他竟觉得照片中的老大,神色温柔而深情……
这女人是谁?他跟在池野身边多年,从未见过,难道真如董梁所说,金屋藏娇?
“般、般配。”施严观察着池野的神色,试探说道,单看那照片,确实般配。
“那你觉得,邱骆怎么样?”池野继续追问。
施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就还行?”
闻此,池野默然,好半天,又开口,“如果一个女人,从高中开始就有个异性朋友,两人一起度过很多年,但她只把对方当做朋友,后来,对方还是向她告白了,她没答应,却一直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这下,施严着实呆愣住,不为别的,只因……这些话根本就不该从老大嘴里钻出来。
揣摩女人的心?他哪儿会啊……
“因为、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相伴多年,既然已经捅破那层窗户纸,却也没删除,不就是因为男人在女人心中有特定的地位吗?
他理所当然地想。
池野摩挲着图片,若有所思,重复道,“特殊的存在。”
见池野反应,施严心道完了,说错话了。
恰逢此时,池野收到一条消息,他点开,正是林笙同邱骆的聊天界面。
邱骆:你会回来吗?沉棠总吵吵着等什么时候你回来了,咱们一起去以前你最喜欢的大排档潇洒潇洒。
几乎是立刻,这边的键盘开始敲击,最开始输入“会的”,立马被删除,随后,又打了“好啊,到时候一起”,却再次删掉;似想了许久,最终打出一排字,发送出去。
林笙:我也挺想念那个味道,看吧,有机会就去。
模棱两可的答复。
包厢的灯光本就暗得暧昧,施严看不太清池野的神色,此际,却莫名觉得男人冷了几分。
刚回完消息,林笙倒在床上。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照往常来看,她会等到池野回来。
但今天实在是困得厉害,确切地说,今天一整日都提不起精神,总是昏昏沉沉。
一沾上床,很快便昏睡过去。
这次,她并没有做梦。
不知睡了多久,林笙感觉双手碰到了冰凉且坚硬的东西。
“睁眼。”
一记声音命令道。
刚说完,原本如何也醒不来的她竟是倏地睁开双眼。
可眼前的一幕,却叫她心底腾起千丝万缕的惧意。
林笙站在那栋破败大楼的门前,绯红门扉依旧微微敞开,露出一条狭窄的缝,而她的双手,以一种即将推门的姿势,正放在两扇门上。
透过门缝,里面黑洞洞的。
夜风刮过,林笙汗毛竖立。
“!”
她忙不迭后退两步,险些没站稳。
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同于之前撕裂般的疼痛,而是找不到任何意识和理智的混浊之感,犹如千万只蜜蜂、麻雀、苍蝇,总之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围绕在耳边不停嗡嗡叫着。
林笙此刻还有微弱的认知。
它,又来了。
用力掐了把手臂,却没有丝毫触感,仿佛不是她的手臂一般。
“你、你究竟是谁……”
没有听到回答,渐渐地,残余的最后一丝知觉被剥夺,视线开始扭曲,黑夜里,燃起熊熊烈火,不断向她蔓延,很快,肌肤传来灼烧感。
“不要……不要……”
林笙四肢胡乱挥舞,试图逃离火焰的吞噬,她踉跄着转身跑开。
不一会儿,火光中出现了一个个扭曲的人,他们戴着微笑面具,白的犹如面粉,面具上两只眼睛弯成缝,鲜红的嘴巴裂开,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男性上身赤裸,涂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脖子上带着由各种动物骨头制成的项链;女性穿着艳红色长袍,随着动作,身姿婀娜。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吟唱,又像是念咒。
“不……不要……”
林笙被围在中间,仿若……祭品。
她疯了般刨开众人,不顾一切向前跑去。
那群人似发现林笙的逃离,迈着怪异的步伐跟在林笙身后。
永远追不上,却始终不会消失。
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
“阿笙,别怕,是我啊。”慈祥、温柔的嗓音响起。
林笙抬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