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
结果丫鬟打了帘,白虞琴进了暖烘烘的内室,就见着内室里摆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淮阳侯夫人正搂着白耀宗,在那亲手喂他吃饭。
章嬷嬷额上青筋都要跳出来了!
方才拖了那么久,她还当是淮阳侯夫人有什么要紧事在处理,这不,就是在吃饭?!
而且,这个点你把人叫过来,不就是有一层要一道吃饭的意思吗?!
怎地人还没到,你们先吃上了?!
让她家小小姐吃这个外室子的剩饭吗?!
章嬷嬷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了怒气。
这时候闹翻,对她们家小小姐不好。
“给祖母请安。”
白虞琴人虽小,但礼数却是赵静萱亲自带在身边教过的,很是规矩。
淮阳侯夫人冷笑一声:“可当不起你一声祖母!来了也没见你来给我这个祖母请安,一点都没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劈头盖脸的两句话,把白虞琴都给骂懵了。
她再怎么机灵懂事,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
好好的来给淮阳侯夫人请安,淮阳侯夫人却对她这般凶神恶煞,白虞琴只觉得委屈得紧。
她抽了抽鼻子,没吭声。
章嬷嬷拳头都硬了!
“好好的,做那副鬼样子做什么?!”淮阳侯夫人冷嗤一声,斥责着白虞琴,“是不是想让旁人说我这个当祖母的苛待你?!年纪小小,心思倒不小!赶紧的,过来吃饭!”
白虞琴眼里泪水漫了上来。
她站在那儿没动。
章嬷嬷心疼得不行,正要开口说话,外头丫鬟高高兴兴的来通传:“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虽说白方臻已经被褫夺了世子封号,但淮阳侯府的人私底下依旧喊白方臻为世子爷,好像这样便能遮掩白方臻已经被褫夺世子封号这事一样。
淮阳侯夫人一听就犹如变脸一般,顿时就高兴了:“臻儿回来了?”
话音还未落,白方臻已经笑着进来了。
“娘,我来给您请安。”
白虞琴原本就委屈的够呛,这会儿见了她心目中疼爱她的爹爹,自然是忍不住的呜咽一声,跑过去抱住了白方臻的腿。
白方臻错愕的很,他一把抱起白虞琴:“琴琴这是怎么了?”
白方臻下意识的看向淮阳侯夫人。
淮阳侯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恼意,她一拍筷子,怒声道:“怎么,臻儿,你怀疑我欺负她了?”
“儿子不敢。”白方臻只觉得有些头疼,“娘……”
“爹爹,祖母没有欺负妹妹。”淮阳侯夫人怀里的白耀宗突然开口,“我也不知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祖母慈爱的喊妹妹来吃饭,妹妹就在那儿掉起了眼泪。”
白耀宗一脸天真无邪道。
淮阳侯夫人老怀甚慰,搂住白耀宗:“真真是祖母的心肝肉,再看看旁的那些心都野了的!好似我喊她来吃饭,是多欺负人一样!”
白方臻面上显出几分迟疑的神色来:“琴琴……”
白虞琴见淮阳侯夫人跟白耀宗在那颠倒黑白,丝毫不提方才的凶神恶煞,恶语相向,她又着急又委屈,哇的一声嗷嗷大哭起来。
在白方臻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反了反了!”淮阳侯夫人也怒声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好像我给了她天大的委屈受!我说臻儿,你也别抱着她,越是纵容她,她就越得寸进尺!你看看咱们耀儿,这般乖巧的孩子,你合该多疼一些!”
白方臻在淮阳侯夫人的怒声斥责与白虞琴的委屈哭声中,只觉得左右为难,头都大了。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做了个抉择。
他抱着白虞琴:“娘,琴琴都哭成这样了,我担心她再哭出个好歹来,我先送她回去。”
白方臻抱着白虞琴往外走。
“你!”身后淮阳侯夫人气得把碗都给砸了。
章嬷嬷跟在后头出去,心道这还是稀罕了。难道和离后白方臻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有在改正?
白虞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到回了她先前跟赵静萱住的院落,她才哭声渐止,趴在白方臻肩头抽抽噎噎着。
章嬷嬷心疼得不行,到了室内赶紧去拿蛤蜊油,要给白虞琴涂在脸上,免得皴了脸。
白虞琴打着哭嗝,乖乖的坐在那儿,任由章嬷嬷给她抹香香。
母子密谋
白方臻好生哄了一番,见白虞琴情绪稳定下来,嘱咐她先吃些东西,便离开了。
白虞琴到底年纪小,被白方臻哄好了后,又高高兴兴的同章嬷嬷说起了肚子饿。
在章嬷嬷眼里,吃饭那是头等大事,小小姐说饿了,她忍下一肚子想要骂骂咧咧的话,立刻道:“先前小厨房做的那些,估摸着都分出去了。就剩了些乌鸡汤,我让灶上小火煨着呢。小小姐还想吃些什么?”
白虞琴歪了歪脑袋,同章嬷嬷撒娇:“嬷嬷,我想吃你做的鸡汤龙须面,撒上香油葱花的那种。”
章嬷嬷一听心都要软成了一片,忙不迭的应着,嘱咐丫鬟们照看好白虞琴,赶忙去了小厨房,给白虞琴做龙须面去了。
再说白方臻哄好了白虞琴,便匆匆去了淮阳侯夫人那。
淮阳侯夫人这会儿是气得吃不下饭,正坐在那生闷气。
白耀宗在一旁看似说着一些撒娇卖乖的话,实则是拱火,把淮阳侯夫人的火气挑拨得越来越高。
白方臻过去的时候,淮阳侯夫人罕见的对白方臻拉下了脸,冷笑道:“你还回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哄那个贱人的女儿?”
白方臻脸上显出一抹无奈来:“娘,你听我解释——”
顿了顿,白方臻又看向一旁的白耀宗,有些话,还不适合让白耀宗听见。
他吩咐丫鬟:“带小少爷去休息。”
淮阳侯夫人立声道:“耀儿,今儿你就跟着祖母睡,祖母只有看着你,心情才能好一些——耀儿,你先去里间歇着吧。”
白耀宗很是听话的模样,同白方臻跟淮阳侯夫人俱是行了礼,这才跟着丫鬟去了内室。
白方臻又屏退了左右服侍的丫鬟,这才同淮阳侯夫人抱怨道:“娘,你说你,我好不容易才把琴琴给接回来,你这是做什么?”
淮阳侯夫人气得火冒三丈:“臻儿,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怪我?!”
“不是,”白方臻颇有些头疼,以手按着眉心,他有些不耐烦,“娘,你是不知道眼下的局势——自打我被褫夺了世子封号,原来的官署里一起子踩低捧高的小人,就动辄给我找麻烦,我是不胜其烦。”
淮阳侯夫人一听,又气又急,骂道:“那起子眼盲心黑的小人!敢欺负我儿,我看他们今晚全家就暴毙!”
淮阳侯夫人咒骂了半天,她才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戾气,抚着胸口,微微喘着气。
她这会儿倒是不怪她儿子了,但想起先前白方臻抱着白虞琴离开,还是有些意难平:“儿啊,这跟你向着那小贱人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白方臻听得她娘骂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听着只觉得心里也是舒坦得很,他神色稍稍缓了缓,同淮阳侯夫人解释道:“娘,你想想,眼下那起子小人,是为着什么不把儿子看在眼里?他们是觉得,我不是安北侯的女婿了,往后的前途就断了,所以才这般猖狂。但我要是让他们知道,哪怕我不是安北侯的女婿了。但我依旧还是安北侯最宠爱的外孙女的爹啊!安北侯府跟咱们淮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