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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拿着这样的考状,司徒晟又如何能过陛下磨勘那一关?

闲养,对于年轻官员来说,才是最致命的一招!

一旦碌碌无为记录在册,以后的仕途升迁基本无望。

不过司徒晟也是活该,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太子!

他当初若是能以扳倒泰王之功,投诚储君,现在的仕途当是多么通畅!

别说大理寺了,就连隔壁户部官员偶尔凑趣饮酒时,都会叹息,觉得司徒晟看着有些城府,却频出昏招,生生的把一盘好棋给走死了!

周随安也在叹惋的行列,不过听到心中暗自比较的对象走了下坡路,周大人的心内还是有种隐秘的快活。

他的新夫人谢娘子在被娘家冷落,颓丧了一段时间后,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谢悠然最近很是积极地参加大小宴会,虽然回不得娘家,却可以在宴会上跟刚被准许出门的母亲见一见。

谢悠然后来也是从母亲的嘴里,隐约听到了些内情,大约就是安家姨母借着父亲和六殿下的名头,惹了大祸。为了避免牵连姐姐,让她在王府难做人,这才要低调行事,不能跟楚氏追究到底。

谢悠然懒得掰扯其中的曲直联系,却认定了父亲偏心大姐和大姐夫,这才冷落了她和周随安。

想定了这一点,她便是憋着气儿要跟大姐比一比,到底是大姐嫁的废物皇子靠谱,还是她挑选的青年才俊有前途。

如此一来,她最近跟户部的亲眷走得很近,连带着也拉着周随安参加大小宴会,朝中如今的风头,还是偏向太子居多。

虽然四皇子复宠,可他母家无势,又没有泰王撑腰,一时也成不了气候。而太子却不一样,他的母后虽然早亡,外祖父家却权倾朝野。

明眼人都知道,以后的大统,还得是太子来坐。

所以周随安在谢悠然的授意下,跟自己的连襟六殿下也渐渐疏远了些。倒是很积极地在与太子的亲信同僚结交。

其实周随安也不想,但是岳父一家明显是不管顾他这个女婿,他总得自己想想法子,不能也跟着步司徒晟的后尘吧。

这日周随安正同一群同僚在京城闹市的酒楼饮酒,顺着二楼的窗一低头,却看见熟悉的倩影走在街市上。

定睛一看,高大的人影正是他们方才议论的司徒晟。而他的身旁,还有个俏丽的身影,却是前妻楚氏。

周随安看见了楚琳琅不由得眼睛一亮,微微探头细看,这一看,却皱起眉头。

那楚氏太没分寸感,怎么挨得司徒大人那么近?

他俩似乎正在首饰玉石铺子选买东西,而楚氏正在帮司徒晟挑选搭配腰带的玉佩。

她手里拿着两样,犹豫不决地在高大男人的腰间比来比去,期间男人低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她竟然抬头毫不避忌地冲着男人甜笑!

周随安看得真是心头火起,觉得楚氏难道平日不照镜子?也不看看自己贵庚几何,还当自己是未婚鲜嫩的女子,如此媚笑,安的什么心思?

就算她在少卿府为奴为婢,也不该跟男主人这般亲近!

虽然与楚氏和离,但是在周随安的心底,还是觉得楚氏是她的妻。甚至觉得两人不过是斗了一场恶气。

等楚氏想明白,知道了女子独身的艰辛,他俩还是有斡旋余地的。

一个不能生养的下堂女子,谁人肯要?只是看楚氏什么时候想明白,回来再找他罢了!

看见楚氏与司徒晟亲近,周随安心里蒸腾的是近乎遭到背叛的怒火。

他也顾不得饮酒,气冲冲下楼找寻,却发现刚才看见的那对男女,不知去往何处,没了影踪。

楚琳琅今日本来带着夏荷出街选买东西的,不过恰好司徒晟母亲的忌日快到了,他也要买烧纸一类,便一同前往了。

路过首饰铺子时,她又顺便拉着司徒晟入了店铺,帮他挑些搭配腰带衣服的饰物。

司徒晟最近虽然清闲,但是宴饮一类还是有的。

也不知怎么的,司徒晟跟那齐公次次见面都要斗嘴,可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隔三差五地与祭酒齐公一起下棋。

这样一来,大人每日穿的衣服就不好重样子,尤其是佩饰一类,还是有些变化才好。

她挑东西挑花了眼睛,便问司徒大人哪个好。司徒晟倒是干脆:“两个都要就是了。”

楚琳琅却觉得太铺张。她从别府的管事那也听说他最近官运不畅。

虽然不想咒大人,但万一被贬归乡呢?所以开源节流,多存些银子才是正经。

司徒晟何等聪明,听她的话头,便猜出了意思,直接说道:“不必替我省着花钱,再怎么潦倒,总归不能让我府里的女管事吃糠咽菜。”

楚琳琅忍不住噗嗤一笑,抬头看着他道:“看来我得将自己的生意做大些,大人以后若是厌倦了为官,不妨来给我做个账房先生,你看可行?”

说完这话,楚琳琅自己都觉得过分,忍不住吐舌,赶紧低下了头,

这么没大没小的话,她刚到少卿府上的时候可不敢说,可现在不知不觉,她也如观棋一般,被这位少卿大人给养坏了。

好在司徒晟一如往常,并没有申斥她的没规矩,只是轻笑一下:“养我?怕你是付不起我要的例钱……”

两个人出了首饰铺子,便一起出城去了,只是半路分道扬镳。

楚琳琅坐马车去职田兜转一圈,顺带买些新鲜鸡蛋。而司徒晟则带着观棋,拎提着买好的纸钱等祭物,去了城郊苍龙山。

在山下的一处土丘上,有一处孤零零的坟包。

这里便是他“母亲”李氏的坟墓了。

当初亲母“去世”,李氏受故人委托收养了他。并且以自己亲子夭折,她好心收养路旁乞儿的由头,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名正言顺地入了司徒家的族谱,改名为“晟”,养母李氏还节衣缩食,请他入书院研习功课,乡试恩科。

可惜他未能尽孝几年,养母顽疾发作病故。

记得她临终时,还拉着他的手道:“我咽气了,你晚发丧五日,到那时,正好也是他的忌日,你可不用避忌,借着我的名头,也为他烧一把纸钱,痛快落落眼泪。”

说完这话不久,她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司徒晟按照她的遗嘱,推迟了养母的忌日。

每年这天,他准备的祭物也是两份。

一份祭奠恩重如山的养母,另一份,却是用来祭奠那位不可说的先人。

司徒晟垂眸烧着纸,身后传来脚步声,从一侧山路转来了个头戴斗笠的砍柴人。

那砍柴的状似太累,放下担子坐在一旁的土坡休息,张望了下四周无人后,看着司徒晟慢慢烧纸,低沉开口道:“主人给你的信,可曾收到?为何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动作?”

听着熟悉的嗓音,司徒晟不必回头都知来者为谁。

他依旧烧着纸钱,嘴里淡淡道:“我不过一个小小五品京官,你们哪来的自信,认为我能左右朝堂,立刻让边关开市。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听不听却要看上峰的意思。”

那来者在朝中也有耳目,自然知道司徒晟所说句句属实。

不过那砍柴人还是冷哼一声:“家主让我给您带了话。你虽不在他身边长大,可千万别忘了自己流淌的血液真正姓什么。血海深仇,你切莫忘,别真的以为入了司徒的族谱,就可以苟且偷活,贪图那点子荣华富贵……家主能给你安排个似锦前程,也能让你一夕间一文不名!”

话说到最后,全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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