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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节

 

灯笼里燃的是绿色的烛火,把灯笼面上的“引魂”二字照的格外诡异。

“引魂灯?咋不把你们引进地府去?”

我从背后抽出了凤栖木剑却并没有着急对它们动手。

我不再是小河村里那个见什么都害怕的少年了,如今的我,更想知道他们这些家伙在搞什么花活。

提着引魂灯的两个家伙并没有朝着我们走过来,我们靠里,他们靠外,大有两支队伍交错而过的架势。

在引魂灯后面,是一个同样披麻戴孝,手中抱着一个大相框的家伙。

相框里是一张黑白色的遗像,遗像中的人正是我。

鬼出殡?有意思。

“老陈,怎么会这样?”

水纪有些跃跃欲试。

“不理他们,咱们继续。”

如今用这个来吓唬我,多少有点小儿科了。

“不是,我是说那人的脸,你仔细看。”

作为一个神枪手,水纪的眼神比我要好,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我发现那个抱遗照的竟然是之前在广播中心后墙外被水纪一枪打成两截的那个小伙。

原本木无表情抱着遗照前进的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扭头看向我时,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再然后,我注意到了他后面两个撒纸钱的。

左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竟然是老村长陈金宝。

右边那个面白如纸的漂亮女人则是小河村里的老师曹妃妃。

再往后看去,一个又一个全都是熟悉的面孔,甚至我还在响器班子里看到了让我去投靠老财迷的周疤子。

我的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杜家这帮混蛋是想激怒我吗?拦路找事也就算了,把我那些故去了的乡亲们都请出来给我出殡?

“不理他们,走!”

再往后,还有让我更加愤怒的。

出殡队伍里有一口八个人抬的黑皮大棺材。

棺材头上贴着我的遗像。

而抬棺材的八个人……竟然全都是在任务中牺牲的零处干员。

其中距离我最近的那位,就是前天晚上在广播中心被鬼子兵们杀死的那位。

黑皮棺材被抬到我身边的时候,整个出殡队伍突然同时停下了脚步。

原本直愣愣对着前方的脑袋齐刷刷转过来看向了我。

紧接着“咣当”一声,黑皮棺材脱手落地,把柏油路面都砸出了一片裂纹。

“什么意思?请君入瓮?”

我冷笑着,心中的愤怒却是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让我的乡亲们来给我出殡,让我的战友们来给我抬棺。

这阵仗可以啊。

只要跟我有关的人,死都不得安生吗?

出殡队伍里的似乎都不会说话,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倒是那棺材盖在没人碰触的情况下缓缓打开,丝丝缕缕的黑烟随之从里面飘了出来。

“接下来呢?是不是该有个我从里面坐起来了?”

这算不算是很听话啊,我刚说完,一个人形的玩意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只不过那坐起来的并不是我,而是……

灵肉分离

水纪!

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个竟然是水纪!

她扭过头来满是歉意的看着我,抬起手来似乎想跟我打个招呼。

可是手刚刚抬起来,上面的肌肉就迅速腐烂掉落,露出了森森白骨。

“吓唬人都不说搞点应景的东西吗?好歹你们也找个不在身边的人做模板来吓唬我吧。”

嗤笑的同时,我下意识的朝旁边瞄了一眼,然后就是一个激灵。

原本站在我身边的水纪,竟然变成了一个纸人。

在我偷眼看她的时候,那纸人竟然也以卡顿般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扭过头来看向了我。

这啥情况?大变活人?

“老陈……快……快跑……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棺材里的水纪开口了。

就这么说几句话的功夫,她左边的脸蛋子居然开始寸寸崩裂,一块块腐肉带着粘稠的黑血从脸上落下,很快就看到了白森森的颧骨。

“装神弄鬼!”

我抬手在身边那纸人的脸上捏了一下。

按理说幻觉主要欺骗的还是眼睛,大部分时候凭借触觉是可以破解幻觉的,毕竟现在可是白天,这里又有这么多人,阳气重的很。

然而……我发现我的手指捅破了纸人的脸,捏在了一起。

“老大,水大小姐……没跟咱们出来啊。”

开车的干员凑到我身边,很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顿时懵了。

“你说啥?”

“其实路上我就很纳闷,你为啥一直跟旁边的空座位说话……水大小姐不是被你留在武城看护默默了吗?”

“你,你说啥?”

我诧异的看着那干员。

水纪被我留下看管默默了?这怎么可能!

难道一路上跟我嬉笑打闹的是个假货不成?

“老大,你没事吧?大姐头确实没跟咱们一起出来啊。”

“是啊,临上车的时候,她还给你系扣子来着。”

“你不是说怕杜家的混蛋们抓住默默来威胁你,所以让大姐头保护默默吗?”

周围的干员们一个个开口,向我诉说着水纪根本就不在车队的事实。

而棺材里的那个水纪此时似乎更加着急了,用嘶哑变调的声音拼命的朝我嘶吼。

“陷阱……老陈……逃……出口在……”

棺材里的水纪似乎想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庞大的“幻象”。

可是她刚提到“出口”,一双手就从她身后的雾气中探了出来,抱着她的脑袋一拧。

只听“格拉!”一声,水纪的脑袋朝后转了一百八十度,把个后脑勺对向了我。

而棺材那边的一个身影也渐渐从雾气中浮现了出来,是杜春娥。

“嘻嘻嘻……陈长生,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杜春娥发出了一连串阴惨惨的笑声,可是那张俏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你是不是认定了棺材里的这个是假的,只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水纪被我们用什么法子给藏起来了?呵呵呵呵……”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们杜家的人是想杀就能随便杀的吗?她一枪把杜仲打成了两截,你以为我们会放过她吗?”

“杜仲?”

这是那长衫小伙的名字吗?

“对,杜仲。在他被杀的时候,这个臭娘们儿就受到了诅咒。”

杜春娥的手一拧,竟然硬是把水纪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了下来,然后非常变·态的捧起那腐烂了一半的人头,和自己的脸贴在了一起。

“棺材里的是她,你身边也是她。昨天晚上她就灵肉分离了。身子被装进这棺材里受腐毒之刑,懵懵懂懂的魂魄就跟在你身边,好像她还没死一样。哈哈哈哈,你这蠢货,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你放屁!”

“怎么?不信啊?那你知道为什么棺材一打开,你身边的那位就变成纸人了吗?你以为腐毒之刑就是为了折磨一具没有魂魄的死肉吗?在开棺的瞬间,她的魂魄就会被吸回到身体里,承受比原本放大了十倍的腐烂痛苦。”

杜春娥的脸上满是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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