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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沈令立刻坐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眩晕和心跳加速,眼前蒙起一阵黑雾。

沈令不敢乱动了,手指无意识抓紧睡袋,静静等待这一阵不适过去。

早上起床头晕不舒服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沈令早就习惯了,平时他一直有注意慢起慢坐,倒不会太难受。今天大概是换了地方又起得急了,眩晕的持续的时间比以往长了些。

他按了按胸口,视线慢慢恢复后,往身边看了看,贺闻帆果然早就起了,连睡袋都已经被收了起来。

这次露营只是周末的一场小活动,不会玩太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看月食,既然月食已过,那起床后也该慢慢收拾准备打道回府了。

沈令静静坐了会儿,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身体是疲累的,但总觉得没有尽兴,好像差了点什么,具体却又说不清楚,心里闷闷的。

不过两天一夜确实是原本的计划,周末过去第二天是工作日,大家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沈令摇摇头,起来洗漱过后,就着保温杯里的热水吃了药,在帐篷外却没看到贺闻帆的身影。

他给贺闻帆发了条消息问大家在哪,贺闻帆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沈令连忙接听:“喂?”

“醒了?”

贺闻帆声音夹杂浅浅的笑意,像是在一场愉悦的聊天里突兀地接起电话,笑音都来不及藏,是出游时特有的轻松惬意。

沈令愣了愣,问:“你们在哪里呀?”

贺闻帆却说:“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好吧……”

挂断电话,沈令坐在帐篷边缘,抱着膝盖,盯着地上不知名的小花看,心里更加郁闷。

他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贺闻帆倒是玩得开心。

贺闻帆很快到了,穿着纯白的t恤在沈令身前蹲下,果然满脸笑意:“洗漱完了吗,去吃早饭?”

“洗完了。”沈令回答得很乖,嘴巴却噘了起来。

贺闻帆一愣,大清早就闹情绪?谁把小朋友惹到了?

“怎么了,不开心?”他笑着问。

“没有。”沈令说。

“没有不开心,但是嘴巴可以挂油瓶?”

沈令瞪他一眼,慢慢把噘起唇瓣抿了起来:“这下挂不上了。”

贺闻帆哭笑不得:“到底怎么了?”

沈令不是能藏事的人,和贺闻帆对视一会儿,就泄了气,“你们玩得这么高兴,怎么也不叫我啊……”

贺闻帆恍然大悟。

原来是觉得他们在背着他偷偷搞活动,没有参与感,不开心了。

贺闻帆捏捏沈令的手腕,笑得垂下头。

“你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贺闻帆清了清嗓子,收敛笑意。

“我们没玩什么,”他说:“刚吃了早饭,在聊周边还有什么有趣的,说带着你去玩玩。”

沈令眼睛亮了亮:“真的么?”

“骗你干什么,”贺闻帆笑道:“后面那片湖是市内最大的天然湖泊,等下去踩脚踏船兜兜风怎么样?”

沈令原本就意犹未尽,一听还能玩一会儿,整个人都明亮了:“好呀。”

贺闻帆笑着站起身:“先吃早饭。”

桌椅搭在湖畔,沈令在小马扎上坐下,宋晓就笑吟吟地递来一个二明治,沈令接过来,竟然还是热的,他连忙道谢。

“小沈同学,昨晚睡得怎么样啊?”郁季懒洋洋地问。

清风怡人,他戴着墨镜躺在草坪上,一派悠闲自在。

沈令点点头,嘴里包着二明治含糊不清地说:“很好,谢谢郁劳斯关心。”

陈宇也跟着问:“昨晚的月食看见了吗?真是漂亮啊,我看过的最漂亮的一场月全食。”

“看见——”沈令捧着二明治,正想加入回忆的阵营,却发现自己好像想不起昨晚的月全食长什么样。

他歪了歪脑袋,呆呆地愣住。

贺闻帆掩唇笑了笑:“行了,先让他把东西吃完。”

于是沈令很认真地吃完了。

只是他想了半天都对昨晚的记忆感到模糊,确认自己没有看到什么月全食。

可昨晚贺闻帆叫醒他后,他明明很努力地睁大眼睛望着天空了啊。

怎么现在却像失忆了一样?

他凑到贺闻帆耳边,小声问:“昨晚真有月全食?”

贺闻帆点头。

“不是偏食或者半影月食?”

贺闻帆认真道:“非常伟大的一场月全食,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振奋。”

沈令大惊:“那我怎么没印象?”

他记忆里,天上的那坨黑影只把月亮吃了一半啊。

贺闻帆弯了弯唇角,“因为你睡着了。”

“…………”

沈令一噎,如鲠在喉。

他知道自己后面精神有点不好困得要命,但印象里他也坚持看了很久,他不相信自己能睡成一头死猪。

沈令坐直:“我不信。”

贺闻帆便翻出了昨晚拍的照片,全是郁大作家倾情所摄。

里面不仅记载了月全食的完整过程,还包含了沈令躺在贺闻帆肩头呼呼大睡的小彩蛋。

他只看一眼脖子就开始变红,咬牙看完所有照片后,整张脸都红完了,和餐盘里的小番茄交相辉映。

真的是好伟大的一场月全食。

他也真的是睡得好人事不省。

沈令闭上眼,咬牙道:“就算我睡着了,你也可以叫我啊。”

“我叫你了。”贺闻帆说。

他是真的叫过沈令。

如果放在平常,沈令睡着了他可能会不忍心。

但昨晚的月全食实在壮丽而伟大,今早世界各地的媒体都在报道,错过一次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

所以奇景出现的瞬间,贺闻帆就叫过沈令。

但沈令睡得太沉了,以至于贺闻帆稍微加大音量,他都会像吓到似的皱起眉头呼吸急促。

贺闻帆怕强行唤醒他心脏会难受,这才遗憾作罢。

话到这份上,沈令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低头一张张翻着照片,景致越美越是痛心疾首自己没能看见。

原来一大早心里就空落落觉得意犹未尽差了点什么,是因为他错过了月食,错过了此行的首要任务。

沈令垂着头无比低落,怨恨自己身体不争气。

贺闻帆捏了捏他的后颈以示安慰:“好了,没关系的,以后一定还有机会。”

沈令恹恹的:“真的还会有吗?”

贺闻帆注视着他的双眼,蓦然笑了笑:“不管有没有,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现在应该开开心心地去坐船,如果让消极的情绪连后面的行程都影响了,不是更得不偿失吗?”

沈令愣愣地眨眼,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贺闻帆说话听起来真有道理。

昨晚来看月食的人多,今早留下来继续游玩坐船的人自然也比往常多了不少。

沈令排队的时候总觉得另外二个人有点奇怪。

大家明明是一起来玩的,却分成了两队,郁季和陈宇夫妻排在前面,和沈令他们隔着好几个人。

郁季举着相机四处拍拍,但拍向沈令这边的时候最多,陈宇他们也一直在打电话,像在商量什么事。

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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