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个半小时前，他们刚在梦里见过……
江见川捧着一盆山梅花走出电梯，看到吴歧路时惊讶地扬了下眉，然后看向他手里拎着的似乎还在滴水的拖把：“吴先生，你这是？”
“呃……”
吴歧路一时尴尬，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拖把，脑子一抽，开始拖走廊的地板，低着头也不看人。
“我就住你楼下，听见搬家声，我寻思着远亲不如近邻，那个，我过来帮帮忙。”
穿着睡袍来帮忙？拖地？
江见川一时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但是人家既然说了是来帮忙的，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虽说江见川对吴歧路的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都不太好，但毕竟是邻居。
低头不见电梯见的，关系还是不要太僵为妙。
“要不要来家里喝杯茶？”
江见川垂眸看着卖力拖地的、吴歧路泛红的耳尖，心道：“秋天的早晨这么冷，穿着睡袍串门，冻不死你才怪，现在的年轻人火力真是旺啊。”
“不不不，不用了！你这也挺忙的，改天吧，改天我给你搬家礼物！”
吴歧路实在是没办法跟他的春梦对象心平气和的喝茶，刚才看到江见川的那一刻，梦里的情节更加清晰、甚至有了实感。
要不是天冷，他真怕小路支棱起来。
江见川看着吴歧路拎着拖把匆匆跑进安全通道的背影、和走廊地板上的拖把印儿，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这人，真是……真是奇特！
炫富有点小爽
说是改天送搬家礼物，实际上半个多月都没见到人。
现在的住宅楼不如老小区有人情味，即使是邻居，门一关也不知道谁是谁。
不过江见川还挺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他本身就是个慢热的人，不喜欢花费精力放在陌生人身上。
江见川拿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套上，拉好拉链，吸吸鼻子走出了家门。
刚进电梯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明明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素质也不错，但就是每逢换季必感冒，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电梯只下了一层便停住了，“叮”得一声打开，江见川下意识往角落里靠，尽量不要传染给别人才好。
“江老师？早啊。”
熟悉的声音令江见川抬起头，晃了下神。
吴歧路穿着剪裁合适黑色西装走进来，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商场随意买的，应该是定制版，很合身，放大了他个高腿长的优势。
同色大衣被他随意搭在小臂上，吴歧路走进电梯按下关闭键，他们俩都要去地下停车场，所以不用摁楼层键。
“嗯，吴先生，早。”江见川礼貌又疏离的回应。
狭小的空间内有一瞬间的尴尬，吴歧路垂在腿侧的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大腿。
人就是这样的，对梦里见过的人总是有几分滤镜。
虽然吴歧路之前觉得江见川既幸灾乐祸又冷嘲热讽、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性格一般般，但是自打他做了……
嗯，那种梦以后，他对江见川就有了些纠结又割裂的情绪。
大脑又擅自做主将吴歧路的记忆拉回到梦里、江见川绯红的脸和盈盈春水的眸以及那薄薄眼皮上犹如一点墨迹的小痣。
吴歧路喉结滑动，透过反光的电梯壁又看到了那颗小痣，真实的、触手可及的。
庸医！那中药不能再喝了！副作用太可怕了！！
江见川疑惑地看着他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又看了看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楼层，默默又往角落挤了挤。
早晨七点半，正是打工人倾巢而出的时间点，电梯几乎每一层都会停留，很快便挤满了人。
吴歧路和江见川肩并肩挤在最后面：“江老师怎么这么早就穿羽绒服了？”
“因为冷。”江见川靠在电梯上，带了点鼻音，听起来有点闷，缩缩脖子将脸埋在衣服里。
吴歧路余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哀嚎。
一个大男人你撒什么娇？还把脸藏衣服里！装可爱呢？！
两人离得近，吴歧路闻到了江见川身上淡淡的带点植物清新的香水味，微弱但无法被忽视。
像极了江见川这个人，乍一看很温柔，可身上带着小刺；乍一看很谦逊，但眉宇间却隐着傲气。
很矛盾，但很吸引人。
电梯终于到达目的地，站在前面挡着的人出去后，两人才出来。
停车场里的汽油味很重，江见川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明明已经堵了一只，可嗅觉反而更灵敏。
他抬起手跟吴歧路虚打了个招呼：“再见，吴先生。”
吴歧路看着他钻进了车里，尾灯亮起后很快驶离的停车场，默默念叨：“确实会再见。”
江见川等红灯的间隙喝了口热水，无意的一扭脸，发现吴歧路的悍马跟他并排停在直行道上。
显然吴歧路也发现了他，打开车窗冲他笑得灿烂：“好巧啊，江老师！”
“……”江见川扯扯嘴角，冲他点了下头算回应。
这一路上，吴歧路不是在他车后就是和他并排在另一车道，甚至最后两人还进了同一个地面停车场。
江见川也不愿意多想，但这未免太巧了点！
他微微皱眉看着停在他旁边的悍马，等着吴歧路下车。
吴歧路下车后一愣：“你这是，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