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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予卿抬手将头髮挽起,只是动作有些滞缓,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夏知韵也没多想,她正沉浸在温予卿会做饭的震惊当中,这人明明隻大了一岁,却从心智到自立能力上都要比她成熟得多。
“想吃的你都可以做?”夏知韵殷勤地跑到冰箱前,张婶虽然知道她不会下厨,但是冰箱里还是准备得一切妥当。
怎么办,有点期待,连夏知韵自己都有点唾弃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把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温予卿柔美的侧脸上出现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
这句话还真是有点歧义。
“不会可以学啊,省得某个小哭包又偷偷哭鼻子去了。”
夏知韵满面通红地怒视着这个调笑她的人,从小到大都没谁这么取笑她,温予卿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这么可恶。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夏知韵已经没了那份讨厌和疏远,只是羞恼。而且她还要靠这个人吃饭,忍忍算了。
但是当温予卿真的站在那里娴熟地拿起刀时,夏知韵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一时竟挪不开眼。
不管做什么事的温予卿身上都有种格外迷人的气质,处变不惊,遇事冷静,相处的时间不长不短,她从来没有见过温予卿失控或者崩溃的模样,就好像这人的情绪永远稳定,没有弱点一样。
真的没有弱点吗?
夏知韵磨磨蹭蹭地走到人身边,因为离得很近,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淡雅香气。
“我帮你洗菜吧。”
“你会吗?”
“我当然会,不就是洗干净嘛。”
夏知韵把湿掉的衣服脱下,换了一件高领毛衣,顺便把客卧里的换洗衣物准备好,摆好碗筷,一脸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专注认真的人,抱住夏小年等着投喂。
一大一小看起来眼巴巴的。
好吧,她是不太会,做人要知难而退,但是好歹没有帮倒忙吧。
不过温予卿动作怎么怪怪的,左手臂好像不怎么能碰的样子。
“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划到了。”
连端东西都刻意避开左手,夏知韵拧紧了眉头,又不好直接上手去拉开看,转身去拿了医药箱。
“什么时候划到的?今天在外面呆了一天,也该换药了吧。”
大有一副你不给我看今天就别想吃饭了的架势。
俩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温予卿轻轻地拉开衣袖,纤细羸弱的皓白腕臂慢慢暴露在空气里,以及被包扎住的伤口。
“温予卿,你自残?”夏知韵的声调都变了,语气和眉眼间的怒气不加遮掩,关心和紧张通通在这种情形下展示了出来。
“我没有,真的是不小心划到的。”被这样的语气吼着,温予卿回答的声音里都带上了细微的委屈,明眸中晕染着被人冤枉而生出的雾气,让夏知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大了,脸色终于缓和。
有些尴尬,心臟又不可避免地抽疼,夏知韵低着头,轻轻地帮人解开,还好伤口不深,只是落在那冷白的肌肤上,看着就触目惊心。
因为玩儿赛车,平时也难免受伤,夏知韵处理伤口倒是比温予卿还得心应手。
“诺。”夏知韵冷着一张脸把菜送到人嘴边。
还是生气,这样了还能出去和别人见面,看来那个男生对温予卿还挺重要的嘛,都没有想过万一伤口再碰到怎么办,还在厨房里忙活那么久,这和夏小年简直是一大一小两个祖宗。
心里郁闷极了,还必须得伺候着。
递过来一口,温予卿就听话地乖乖小口吞下。
其实也还好吧,她又不是不能动,右手也没受伤,但是看起来年年现在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最好还是闭口不言听话比较好。
而且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是让人迷恋。
“年年,我真的吃饱了。”
投喂这才终于结束,夏知韵沉默地坐回去,也不讲话,用餐的姿态优雅缓慢,从小培养出来的礼仪,即便现在神色沉沉,一脸冷淡,也依旧赏心悦目。
就是连抬眼都不敢,似乎有些心虚。
温予卿嘴角扬起极小的弧度,一阵见血地问道,“年年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待了一天?”
“所以你今天看到我了?”
夏知韵来不及咽下的蘑菇卡在喉咙里,止不住地轻咳,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想起上午的那一幕,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又暗含深意地说道,“对啊,昨晚你不是说没空吗,我就自己带夏小年去打疫苗了啊,然后偶然看到你在和别人吃饭。”
阴阳怪气极了。
“哦,这样啊。”
?然后呢?没了?
夏知韵用力地嚼着嘴里的排骨,腮帮子鼓鼓的,说不出来,只能把憋屈和酸涩发泄在食物上。
但是确实蛮好吃的。
“他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因为有事才突然见面的,绝对不是因为他才不和年年一起出去的。”温予卿慢条斯理地开口解释,眼底滑过狡黠的笑意。
听起来好像还是她比较重要的样子,但是温予卿对待那个男生和对别人是真的不一样,还没听过温予卿能把谁归为朋友。
哄好了一点,但没完全被哄好,夏知韵郁闷地戳着碗,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