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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在车上相处了一小会儿,这隻小猫就已经很黏夏知韵了,夏知韵只能抱着它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不过小家伙适应得很快,很快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了。
夏知韵心里虽然疑惑,但是想到自己和温予卿也不熟,她没那个癖好去窥探别人的私生活,也就没多问。
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没办法回去呢?而且这隻小猫又是哪里来的。她不了解温予卿的家庭情况,本就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就算听说了温予卿的名字,也只是知道有这号人物罢了。
“小姐啊,这衣服”恰好张婶拿了一套全新的睡衣和一次性内衣裤进来,打断了夏知韵的思绪。
“我手重,怕把人给弄疼了,要不小姐还是你来吧,我去厨房。”
夏知韵啊了一声,但是张婶已经把衣服递到了她手里。
虽然说的也没错,张婶以前干的是粗活,力气大,温予卿这小身板,稍稍用力都害怕把人折断。
但是让她换的话也不大好吧,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给人换过衣服。
床上躺着的人轻咳一声,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夏知韵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偏头凑过去,却听到了一声年年。
女孩的面容很脆弱,眼尾是妖冶的红,若有若无的,带着哭泣的喘息,好像在经历着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极致的粉与透亮的白,在那张脸上,秣丽瑰靡。
年年吗?
记忆里,好像除了爷爷,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年年,不过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夏知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自己叫年年,温予卿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小名。
但是很奇怪的,温予卿不安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然后就这样在意识模糊中,抓住了夏知韵的手。
握得很用力,完全不像一个生病的病人该有的样子,而那张脸上,泪珠滑过眼尾。
夏知韵挣不开,手被握得有些疼,隻好把人抱在怀里,但是怀里的人似乎是有意识一般,像隻贪恋温暖的小猫,往她怀里钻,恨不得融入身体,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不过这次夏知韵没有听到,隻觉得手脚无处安放,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柔软撞入怀中,她们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是湿的,布料的冰凉在炙热滚烫的怀抱里化开。
夏知韵闭着眼睛,念叨着非礼勿视,还是会不得不看到那雪白的肌肤,触碰到少女嫩滑绵软的身体。
甚至因为不小心,指尖盛开一抹粉嫩的花。
然后听到靠在自己耳边的唇齿间一声闷哼,呼吸都有些颤抖,而且女孩还流着泪,像极了某种时候,紧密贴合时的婉转低吟。
温予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总是贴着她,跟着她,软糯糯地叫她姐姐,又像个永远不会累的小陀螺,在院子里疯跑。
但是跑一会儿还是会回到她身边,叫一声姐姐。
可是后来画面一转,那个小家伙跟着别人跑开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好不容易发现了,小孩子却带着不满和厌烦的情绪,不愿意和她呆在一起。
起初她还可以远远地跟着,后来再大一些,就连让她靠近都不愿意了。
“不想和你玩儿,你能不能走开。”
童言无忌,但是那句话让那个时候的她好难过。
再后来,她就彻底找不到她了。
落到夏知韵的怀抱时,那句夏知韵没听清的话,是梦中的温予卿正难过不已的时候。
“年年,不要丢下我”
靠近
淡薄的阳光从米杏色窗帘缝隙透进来,下了一夜的雨终于消停,天边的云影悬于晴空。
卧室里,床上的人轻咳几声,卷长的睫毛轻颤,眼皮撩起,盯着纯白的天花板,意识慢慢回拢,翘起嘴角。
昨天的见面真的是在她意料之外,本来因为温悦的恶作剧,她是又打算随便找一个地方熬一晚的。
但是见到夏知韵的那一刻,疯狂的念头按捺不住。
她想让夏知韵带走她。
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后,温予卿脸上的笑意很快地收敛,看向走进来的人,装出一副俩人似乎并不熟识的样子。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份属于夏知韵温声细语的关心和呵护,她还想再多体验一下。等自己转学之后,恐怕年年会挺烦她的。
但是如果是别人的话,年年也会这么善良贴心地照顾吗?
“你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这套衣服是新的,”夏知韵停滞一瞬,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应该是合适的。”
毕竟像个流氓一样把人家摸了个遍。
“谢谢,麻烦你了,昨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被人夸了以后还蛮不好意思的,夏知韵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对上温予卿的注视,觉得有点奇怪。
那双墨黑色的瞳孔闪着微光,如繁星坠入人间,又倒影着她的影子,像是深不可测的漩涡,富有一种魔力,让人轻而易举地沦陷进去。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却好似对她全无防备,给予了全部信任,还有一种
依赖感。
是错觉吧。
坐到餐桌旁,夏知韵偶尔还是会听到对面人的低咳,而且温予卿根本就没怎么吃,明明隻喝了小半碗粥,就已经放下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