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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

 

地下室的走廊很长,即便我坚持不回头,也一定会在上楼前走到一个视觉死角,在那里我就看不见赵辛衍了。

先倒退几步,倒退到我只能看见赵辛衍的手臂。

左手边是会议室的门……意味着我离楼梯还有四五步,上楼也是个问题。

没办法,我喊了声:“李好好——”

李好好在楼上应:“怎么啦!”

“你下来一趟!”

李好好简直不敢相信,在上面嗷嗷地叫了一声:“地下室吗!我能看库存了吗?”

“你先下来。”

“好耶!我来——”

声音被什么东西直接切断了似的。

我该在下楼之前给她上个发条的。

发条03

赵辛衍的尸体在冷库里放了三个月,我进进出出,他都没有动弹,直到今天,他忽然开始追赶我。人类的污染,和群体行为与环境有关,在广袤的旷野上独居的原始人是很难发生污染的。

所以污染多见于一个区域,比如一个房间,一个建筑,一个固定的时间段,或者某个契机。

一个地方可以同时出现多种污染。

但一个污染不能出现在多个地方。

就像因为老师责罚心生怨恨的学生到了游乐园,绝不会比连轴加班七十二小时还被老板羞辱的员工更具污染性。

赵辛衍不能又在他的房间里污染,又在冷库污染。

除非他的房间和冷库只不过是同一个地方的不同位置——哨所。

啊,我想起来了,哨所早已被污染了。

三楼的赵辛衍消停了,冷库里的他就开始折腾了,哨所的核心污染并不是他,他打不死,杀不灭,前仆后继,只是生前的执念让他总是对我下手——但没有什么伤害性。

这么想,我松快了很多,面朝冷库走过去,和一动不动的赵辛衍贴着脸。

“你太自私了,一个人跑出来,没考虑过同伴的想法吗?”

我拦腰扛起赵辛衍的尸体,再次塞进桶里。

桶里有两个人,此时都抬起头看着我,我把桶盖合拢,拧了几圈:“我不想让哨所污染面积扩大,你知道吗?我在做正常的事,正常就是,以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没有补给,我连孩子都养不起……你恨我,我能理解,但——”

对尸体说话这件事不太正常,我抿住了嘴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心里反覆地劝说自己“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我在表示对同事的思念之情。”

要在战后的世界维持精神稳定是很难的事,我抱着桶发抖,催眠自己有点成功,终于关上冷库的门。

其实我已经被污染了,但是如果你时刻记得污染的原理,那这个过程并非完全不可逆。

污染意味着“不正常”,那么我需要坚持做一些“正常”的事情欺骗自己的大脑,让它保持秩序,我也能保持理智。

所以我看见赵辛衍没有第一时间撕掉他的脑袋而是用普通人的方式想办法破局——这么想,我的污染程度已经减轻了很多,至少我第一反应我是正常人而不是这个哨所的污染物。

手已经不发抖了,吐出一口气。

现在我应该上去给李好好上发条。

但李好好的存在就意味着不正常,每周都会长出个新鲜的部位来,我每次看到她都需要一些精神建设。长络腮胡,我催眠自己是给她吃的添加剂太多,激素过剩;长手指是我在催眠她有另一种后天的残疾;长猫耳朵我催眠自己那是一种卖萌的髮夹——

但她长出来的东西愈发具有功能性了,比如耳朵听见了赵辛衍的动静,当我去想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我就默认了她的耳朵是真的——我的正常就会逐步被蚕食,崩溃,以至于刺激了赵辛衍的活动。

发条让人的精神格外不正常,我需要不断接触它,它在我面前反覆强调它的功能性——促使我认为人长出一个发条是合理的,我接下来还得给小姑娘上发条呐!

本质上是我不正常,不是赵辛衍的错,我催眠着自己……

但,就是赵辛衍的错。

趁着脑子还算正常,我猛地跑上楼去,停止对赵辛衍的回想和追责。

李好好欢快地扑向地下室,凝固的表情上写着欢天喜地四字,只是眼珠子转来转去很着急。

我按着她的发条拧了几圈,手又开始发抖,微微闭了闭眼。

李好好没有直接衝下去,反而歪着头看我:“你刚刚喊我,我现在还能下去吗?”

“不能。”

“好吧。”

李好好的好奇心没有边界,我不能确保她会不会自己跑下去。

但所有的房间都锁着,她也打不开,如果非要去看那就看吧。

上楼之前,我开始和李好好探讨她的发条。

“如果你活动,它就会转,如果你一动不动,它就不会转,对吗?”

如果我上楼去,过一会儿李好好跑来打扰我一下,那我建议她趴下不要动了。

“我不动。”李好好背过身子坐下,开始示意。

发条像钟表指针,极其缓慢地往回旋转。

我松了一口气。

是装饰,不是李好好的动力来源,是机械结构,只要我拧到这边,它自身就注定会旋转到那边,李好好只是在和我玩游戏,就像赵辛衍一样。什么污染?不,没有污染,一二三木头人而已,李好好也只是玩一个“没有发条我就不动”的任性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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