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前奔命。“现在怎么办?”“我们分开,无论它追谁,另一个马上去找恰卡,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好,数到三”“一二三,分!”很不幸,火车头追的是莎夏,也许是因为莎夏是女的,公追母,天经地义。莎夏对自己的体力一向很有自信,问题是她没有被愤怒的河马追赶的经验相信没有多少人有过,河马的持久力肯定比人类高,尤其莎夏是使尽全力在逃,否则她早就被追上了。因此,不过数分钟后,她便开始发出剧烈的喘气,胸口仿佛有一把火焰在燃烧,觉得无论怎么用力吸气都吸不进足够的氧气,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停下来好好喘两口气。然后,她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她以为躲在足以遮掩她整个人的大树干后便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是她才喘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力量便由身后的树干传至她身上来,使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草地上,她马上翻过身来,恰好瞧见巨大的火车头几乎已来到她跟前。这回她绝对逃不过了!她想,却依然本能地手脚并用拖著pi股往后退,然后,当那张血盆大口朝她噬过来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一响粗树枝折裂声,旋即,血盆大口喀一下合上,火车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煞住脚,急转身,在三秒钟之内即狂怒地改向那个胆敢打它屁屁的敌人暴冲过去连它爸爸妈妈都没还打过它屁屁呢!“丹奥,快跑呀!”虽然听见莎夏的警告了,但从未面对过危险的丹奥一见河马对他冲过去早就吓傻了,只徒劳地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粗树枝朝河马扔过去,就好像小孩丢一根稻草去攻击大人一样。下一秒,莎夏便惊骇地看见河马一口咬住丹奥,然后像狗一样甩著巨大的脑袋,好像土狼咬小老鼠似的把丹奥甩来甩去,而丹奥也仿佛破布偶似的在空中摇来晃去,间或发出令人恶心的骨头碎裂声。莎夏吐出凄厉的尖叫,想救他,脑袋却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后,就在她打算不顾一切地拿头撞过去时,河马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脑袋一偏将丹奥远远地抛出去,然后扬长而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头活像挖土机似的庞然巨物竟然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河马,无意中撞上尼基,临时起意决定要找他来练习一下攻击技巧而已。若是成年河马,那一口早已将丹奥咬成两截了。奇迹似的,当莎夏冲到丹奥身边时,他竟然还清醒白醒地睁大著蓝眸虽然眼镜早已不翼而飞,甚至—看见她就笑了。“不不痛,我想我我伤得应该不不是很重。”伤得不重?莎夏惊惧地瞪住他左胸和左腰上的两个洞,每一个洞都大到可以塞进一支啤酒罐,甚至可以瞧见里面断裂的肋骨和内脏,鲜血仿佛水管破裂似的泉涌而出,她马上脱下t恤捂住其中一个洞,另一个洞只能光用手捂住。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因为惊吓和疼痛过度导致全身麻痹。“你你你”噙著泪水,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倒是他忙著提醒她,她的仪容好像不太雅观。“你你只穿著胸罩,这这样不太好,最最好再套一件衣”“见鬼,你现在还跟我说这种事,你自己你自己都都”他又笑了。“没没关系,我早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既既然注定一定要要有一个人受伤,我我宁愿是我受伤既然一定要受受伤,我也宁愿是为为你受伤,所以不不要在意,这是避免不了的”“丹奥”“天哪!”大家终于赶来了,而且个个惊呼著马上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忙著替丹奥急救。赫伦更是气急败坏地怒吼。“怎么会这样?”“为了救我,”莎夏哽咽著说。“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冒出来救了我,但他自己却”“该死!真该死!”赫伦诅咒著掏出手机。“我必须马上通知他们!”“可是这个呢?”尼基脱口道,并举起他们护送的手提箱。“我们的任务是平安把手提箱护送到联合国的人手里,如果冒险在此刻暴露他们的行踪,手提箱便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刚果政府没收,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sa的守则是不计代价完成任务,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你这样不是违反了守则?”“你你”赫伦勃然大怒地把手提箱抢过来远远地扔出去,就像抛弃垃圾似的。“我们护送的根本不是那个,因为那里面甚么都没有,”他咆哮著。“我们护送的是丹奥呀!”“耶!”尼基不禁吃惊得噎了口气。“那那手提箱”“烟雾弹!”“其其他组人”“诱饵,全都是分散注意力的诱饵!”尼基顿时呆住了,就在这时,丹奥突然抓住莎夏的手臂,呼吸显得非常凌乱困难,表情非常痛苦。“对对不起,不过我我好像不不能呼呼吸”莎夏心头一沉“不!”她断然地大声道,仿佛只要她够坚决,情况就会按照她的意思演变。“你必须呼吸!丹奥,你必须呼吸,用力呼吸!我发誓,只要你不停止呼吸,我就不再生你的气,以后你想怎么捉弄我都随你,我都不会生气,真的,我发誓”她想尽办法要让他支持下去,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窒碍,喉头开始出现令人心惊的咯咯声,瞳孔放大,蓝色的眼珠子也逐渐往上翻,然后,她听到摩拉的警告。“他休克了!”阿鲁是距刚果与苏丹、乌干达国境交界不远处的一个小村镇,破烂的马路,破烂的村舍,破烂的黑人乌干达的难民依然不断往这儿逃,在联合国难民营里的医疗所设备反倒比镇里的小医院更先进完备,镇里的行政长宫家人都宁愿到难民营里看病,也因为如此,联合国的人才得以暗中在难民营里成立临时指挥所。此刻,一个胖胖的光头佬正在医疗所病房外对莎夏等六人大肆咆哮。“他们没有交代你们吗?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他,即使无法将他护送到这儿也无妨,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伤到半根寒毛,现在你们却让他遭受到如此沉重的伤害,他的左肺完全失去功能,左侧肋骨全断,又摘除了胰脏,切掉一半的肝脏,还有天哪,你们究竟算甚么sa?”莎夏等六人垂首无语。“现在可好,全砸锅了,若是他没能及时清醒过来,整个非洲都要完蛋了,你们知不知道啊!”又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对不起,可是”赫伦硬著头皮说。“我们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扁头佬哼了哼“很简单,伊斯兰团的人在这里研究生化武器,但在我们抓到那个主持研究的家伙之前,他就先自杀死了。倘若我们不能及时得到进入研究密室的密码,它将会在”他看了一下手表。“八个钟头又二十六分钟后爆炸,到时候所有的病毒将会散布在整个非洲大陆上,你们自己想想吧!届时将会如何?”
“那又和丹奥有何关系?”“只有丹奥有办法从那个家伙身上得到密码。”“可是那家伙不是死了吗?”“没错,那家伙是死了。”“人都死了,那还有甚么办法?”“的确,没有人有办法从死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可是丹奥,他就是有办法。”莎夏六人不禁面面相觑。“不过是开一问密室而已,”尼基不服气地咕哝。“其实很简单的嘛!连我都会,只要”“你以为那家伙没想到这点吗?”光头佬嗤之以鼻地说。“他早就设妥最严密的安全机关了,无论任何人打算用任何方法或任何仪器探查密码,甚至破坏密室,那间密室就会马上爆炸,而且我们也不能一试再试,仅有一次输入密码的机会,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你敢拿整块非洲大陆冒险吗?”尼基窒了窒。“既然如此,为甚么不一开始就马上把丹奥送过来?”“因为伊斯兰团总部的人知道我们有办法打开密室,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甚么办法,但他们不想让我们打开密室得到里面的东西,这是可以确定的,所以如果我们正大光明的把丹奥接过来,保证他活不到打开密室。”“就像第一天那三组人吗?”恰卡轻轻问。扁头佬稀疏的眉毛高高一扬。“不,其他九组人早就全灭了!”六人不约而同的抽了口气。“全全灭了?”“没错。”“只只剩下我们这一组?”“也没错,这还是多亏了你们有丹奥在,否则你们也到不了这里。”赫伦突然想到校长对他的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听从丹奥的话,他们才有机会安全到达目的地。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