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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雪糕

 

不容易弄脏或者破损。

夏序怀在床边坐了许久,还是郁白呢喃了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他回身去看,郁白头埋在被子里还在睡,刚刚说的应该只是梦话。

他放下照片,俯身把被子扯下来,露出郁白的整张脸。

“夏序怀……”

“我在。”夏序怀低低地应。

郁白眼皮动了下,却没有醒。

夏序怀伸手,拨开一点他的额发,鬼使神差地叫他。

“兜兜。”

“嗯……”

一个很轻的带着心疼与珍视的吻落在郁白的额头上,夏序怀到底没忍住,在他耳畔小声承诺:“我永远都在。”

“只要你需要……”

郁白掀起眼帘,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鼻子不通气的感觉太难受,他张了张嘴,本能地换了一种呼吸方法。

夏序怀显然没想到身下的人会突然醒过来,他怔了怔,刚想起身就被郁白勾住了脖颈。

郁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迷糊地盯着离自己很近的脸,然后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夏序怀的嘴唇上。

昨天好像就梦见他了,郁白脑袋木木地想,好真实的梦。

果然,在梦里什么都会实现。

不想醒了。

郁白闭眼,胳膊微用力往下拉,直到两人的嘴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暗淡的房间里不知静了多久,夏序怀才慢慢有了动作。他不确定郁白刚刚的行为是否清醒,有没有把他认成其他人,但他此刻想不了太多,因为心脏跳动的频率又快又重,牵连着耳膜脑仁都在鼓胀,拼尽全力才能勉强克制住重新吻下去的念头。

夏序怀把那张照片挪回原位,又把郁白的被子掖了掖,然后才起身下楼,去买早饭。

半个小时后,郁白再一次醒过来。

脑袋重启的时间里,郁白自动过了一遍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他眼睛还没睁开,眉头却先皱了起来。

怀着一种迟疑侥幸的心理,他用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下一秒,郁白从床上动作很大地坐起来,他掀开被子,睁大眼睛看自己脚上还没脱的冬天穿的厚袜子。

在这一刻,郁白笃定,自己是绝不可能无意识地独自一人换衣服去诊所挂水,也不可能在高烧的情况下给自己煮粥喝,更不可能莫名其妙地飘在路上,像是骑在什么东西身上!

所以,真的是夏序怀,不是梦!

那么,今天早上,他是“强吻”了夏序怀吗?

郁白的脸一阵红过一阵,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自己意识不清的状况下,不仅被夏序怀看光了,还在他面前哭了一个晚上都没停。

他一定还说了很多的事情,比如小时候的,关于爸妈的,奶奶的,或许还有郁山亭的……

郁白慌乱羞赧,随手揪住一个枕头砸在床上,又用拳头胡乱招呼枕头,打累了才停下。

他闷闷地坐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郁白僵硬地扭头去看。夏序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又看到了多少。但刚刚那声笑,显然是他没忍住漏出来的。

两人对望着,眼见着夏序怀嘴角的弧度愈来愈大,郁白再也承受不住,一个转身跪在床上,撅着屁股够到衣柜门,打开拿出来一个包,往里面塞衣服。

“做什么?”夏序怀笑着问他。

郁白没回头:“我要换一个星球,重新开始生活!”

夏序怀的笑声渐大,直笑得郁白红透了脸转头瞪他,他才收敛。

“穿好衣服,下来吃饭。”夏序怀说完,适时走出去,再把门带上。

郁白揉揉脸,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烧坏了,到现在都还没转动起来,做出的一切举动都显得很蠢,一点都不聪明。

他穿上衣服,去洗漱完后才磨磨蹭蹭地下楼。

夏序怀想到郁白病还没好全,吃东西可能没胃口,所以每种早饭都买了一点,包子油条热干面手抓饼豆浆皮蛋瘦肉粥等,几乎摆满了大半张桌子。

他们俩从昨天到现在就一人喝了一碗白粥,现在都很饿,尤其是郁白,在看见这些早饭时,肚子就叫起来了。

两人也没工夫说其他的,一人坐一边开始吃东西。

桌上的早饭解决了大半,郁白捂着肚子瘫在椅子上,觉得病都完全好了。

“下午还要去挂一次水。”夏序怀把桌上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冰箱。

“……哦。”郁白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答应一声。

“你今天不去学校吗?”郁白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要期中考试,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但是夏序怀好像完全没有要去学校的打算。

“不去。”夏序怀收拾完,坐回郁白身边。

“那考试怎么办?”

“没事,昨天的卷子我也没写。”

“为什么?”

“胃痛。”

郁白一滞,想起上学期自己胃痛时夏序怀给他的药,原来是因为他自己胃不好,所以才会随身带着胃药。

“那你现在还疼吗?”

刚问完,郁白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要是还疼,夏序怀就不可能还坐在这里了。

气氛沉默了会儿,郁白没话找话地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回家?舒阿姨和夏叔叔没有说你什么吗?”

“没有。”

“那你现在要不要回去一下?”

夏序怀顿了下,才没什么语气地问:“你很希望我走?”

郁白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他连忙说:“没有,我就是怕舒阿姨他们担心你。”

夏序怀没再说什么,他昨晚没休息好,现在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想找个床睡一觉。

“你上楼干什么?”身后,郁白看着他往楼上去,直愣愣地问。

夏序怀脚步没停:“补觉。”

他说完,郁白更呆了。怎么好像他只住了一晚,就成了这屋子的主人了?

屋子的“新主人”回头看他一眼:“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郁白眨了下眼,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也需要睡觉。

虽然他现在一点都不困。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房间,脱衣服上床。

郁白甩掉拖鞋,刚掀开被子,就听见夏序怀说:“袜子呢?”

郁白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脚,应该是刚刚起床洗漱时他嫌有点热,所以脱掉了。

“起床的时候脱掉了,有点热。”郁白解释。

昨天晚上郁白全身上下都发热,就一双脚冰凉,在被窝里怎么都捂不热,所以夏序怀把睡前给他脱掉的厚袜子找出来,又给他穿上才好些。

两人躺到床上,夏序怀闭上眼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而郁白全无睡意,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从昨晚到今早发生的所有事情,势必要记起每一个遗漏的情节。

努力想了片刻,郁白翻身看向夏序怀睡着的侧脸,情不自禁地想起早晨的那个吻。

在那之前,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兜兜。

可是,这个世上会叫他兜兜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郁白想,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叫他了。

下午的时候,郁白又有一点发烧,夏序怀带他去昨晚那家诊所挂水。

现在人还不算多,诊所里只有三四个人在输液,其中一个恰好是昨晚上坐在他们对面也在挂水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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