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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停电

 

”介于逗人和安慰之间的话,让郁白无从反驳。

今天像是注定要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倒数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学校停电了。

属于是做题做着做着,就两眼一抹黑。

应该是大规模停电,整个学校都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就是各个教学楼的欢呼雀跃与嚎叫,仿佛下一秒学校就会通知他们提前放学。

二十班也不例外,陈凭已经在招呼其他人收拾书包了。班里有不少人都带了手机,此刻堂而皇之地打开手电筒,假扮各种脑干缺失的智障鬼脸,企图吓周围人一跳。

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向晴拿着手电筒进班了。

霎时,整个二十班安静如鸡,漆黑如夜,一点声响都没了。

向晴:“……”

几十双眼睛盯着她,让人无端感觉到恐怖。

“学校通知,”向晴屏息,“不提前放学。”

几十双眼睛一同眨了一下,向晴继续说:“刚刚拿手机扮鬼脸的那几个……”

黑夜里,向晴拿手电筒晃了一下:“打着手电筒去办公室,搬蜡烛。”

二十班众人:“……”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立着根蜡烛,烛火融融,透过窗子往外看,其他教学楼也在夜色里朦胧地发着光。

火光安定了人心,学生们也不再叽叽喳喳,静下心来对着烛光学习。这画面,颇有点古代学子夜半点灯寒窗苦读的样子。

向晴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一个个都有了脸,心里放松不少。虽然有点昏黄看不太清,但总比刚刚要好。

夏序怀拿出耳机戴上,也不怕被向晴瞧见。其实老师们也不怎么管他,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要听吗?”夏序怀忽地递过来一只耳机,问郁白。

郁白顿了两秒,然后接过,戴进左耳里。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向晴偶尔从讲台上下来绕一圈,防止他们在下面偷偷摸摸玩闹不学习。

夏序怀把郁白的理综卷子拿过来,用圆珠笔圈了些题再还给他:“这些题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郁白接过,对着烛火认真看。卷子上已经做完的题被夏序怀判了对错,剩下被他圈住的题都是比较适合郁白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免得贪多嚼不烂。

夏序怀的理综卷子是老师判过核算完分数的,但他没有给旁人看过,也就没人知道他这张卷子考了多少分。

总归不是低分。

郁白拿笔涂涂算算,模样认真得很,不时停笔思考一下,再挠一下脖子。

“这里,怎么算?”郁白把手中的卷子推过去,问他。

夏序怀将蜡烛移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给他讲题。

两人不可避免地挨得有些近,郁白专注地看着他笔下的演算步骤,听懂了就嗯一声,而夏序怀间或看他一眼,对他感觉疑惑的地方再细讲一遍。

郁白略低着头,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脸,昏黄里也可见白皙的皮肤。夏序怀仿佛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遮着一小片阴影,偶尔会随着火光颤动一下。如同一只脆弱地扑着翅膀的飞蛾,只需要他用指尖轻轻碾压,就能死掉,是易碎又柔软的东西。

“怎么了?”大约是见他不再说话,郁白抬起眼看他。

夏序怀在他盛满碎光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他的目光掠过郁白的鼻尖和嘴唇,自然地停在他的脖颈上。

“脖子怎么了?”

“脖子?”郁白下意识去挠,然后摸着颈间的小突起,说,“好像被蚊子咬了。”

夏序怀略偏了头,低声说:“别挠,我看看。”

没等郁白拒绝,脖颈就被碰了一下。夏序怀的手很大,拇指在他的皮肤上触碰着,带来痒意与热度,郁白怀疑自己的脖子快要烧起来了。

夏序怀好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于是离他更近,刚刚蜻蜓点水掠过他的目光上移,再次停在他的唇上。

“别碰了……”郁白屏息,控制不住地握住他的手腕。

这样近的距离,郁白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茉莉花香。他第一次这样看夏序怀,心里紧张不安,不自觉地害怕会出现什么脱离掌控的事情。

白色耳机里正好播放到一首纯音乐,节奏有些快,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静谧幽暗的环境里。

夏序怀没有收回手,只是撇开眼,语气低沉平静:“应该抹点药。”

那一点奇怪的心情和氛围消散了,郁白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于是他也尽量镇定地岔开话题:“刚才那首歌叫什么?”

夏序怀答:“《koorebi》,叶隙间洒落的阳光。”

郁白胡乱点头,心脏却开始迟钝地加速跳动。

他们维持着这样怪异的姿势,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啊!我头发头发!头发着火了!”陈凭突如其来的大喊打破了教室里宁静的氛围。

就在这时,灯光大亮,其他人还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陈凭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鬼哭狼嚎。

向晴站在台上看得清,慌张地叫陈凭身边的人泼水灭火。

“我靠,陈凭头发着火了!”

“我的妈呀,快灭火啊!”

“要不要打119啊……”

陈凭的同桌反应快,拿了本书就往他头上盖过去,力气也大,砸得陈凭声音更大了。

“我疼疼疼……轻点啊……我头发……”

最后还是张途两三步冲过来,把角落里用来打扫的水兜头泼了陈凭一脸,火终于灭了。

陈凭摸了把脸,对着张途有气无力地说:“谢了,兄弟。”

向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睡着了?”

陈凭欲哭无泪,实在是这没光的环境太适合睡觉了,他困得不行,就头点桌地眯着了。谁知道就立在他前面的蜡烛火焰窜得高,轻而易举就把他头发给点了。

班里的人都在关注陈凭的头发,没人注意到就坐在一旁的夏序怀和郁白两人都低着头,好像在认真学习,没分神看其他。

郁白左手撑着脸颊面对窗外,一动不动。如果他现在能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

而夏序怀正半垂着眼看题,只是右手搁在桌上没拿笔,拇指与食指忍不住搓了搓。

空气里的沉默更耐人寻味,但除了当事人,无人察觉,就像是他们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只独属于他们两人。

夏序怀刚打开门,就听见了舒绘的声音。

“……肯定是你吃的!”

“我真的没有,小绘你怎么不相信我呢?”夏承关坐在沙发上,就差举手投降了。

夏序怀关上门,声响吸引了屋里的两个人。

夏承关仿佛找到了救星,连忙说:“要不你问问小怀,可能是他吃的。”

“什么?”夏序怀茫然。

“你阿姨放在冰箱里的山竹,莫名其妙少了,非说是我吃的,我哪用得着偷吃这些?小怀啊,是不是你吃了没来得及和你阿姨说?”夏承关问。

夏序怀刚张嘴,还没说一个字,就被舒绘摆手打断:“不可能!小怀平时都不怎么吃水果,肯定是你吃的!你还好意思推给你儿子,休想狡辩!”

夏序怀默默合上嘴。

“好好好,”夏承关无奈地笑,“这样,我明天陪你去超市,多买些!”

“这还差不多,”舒绘哼了一声,又觉得还不够,“家里的零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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