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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可怜

 

开始每天做些东西让夏序怀带去学校吃。包括但不限于做好的饭菜肉汤等,导致夏序怀每天早上都要提着一个不小的保温袋进班,不过这些东西大多进了郁白的肚子。时间长了,夏序怀看着郁白吃得鼓起来的脸颊,总有一种自己每天来学校不是为了学习的,而是专门来饲喂什么动物的感觉。

冰凉的水果驱散了些许燥热,夏序怀吃了几块,觉得凉快了不少。

郁白拿着叉子拨弄盒子里的白色果肉,长得像大蒜的形状,但他认不出这是什么水果。

“这是什么?”郁白问。

“山竹。”夏序怀答。他记得郁白喜欢酸甜口的水果,每次都会多吃两块,所以早上他多剥了几个山竹放进去。

郁白尝了一个,夏序怀不出所料地在他眼里看到了喜欢。

吃完水果,夏序怀收拾好东西,然后继续学习。

等郁白合上练习册,转头一看,夏序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是睡得不怎么沉,眉头皱着,像是热的有些烦躁。

郁白找了个薄薄的本子,轻轻地在他脸庞旁扇风。

夏序怀困顿地撑了下眼皮,只看见眼前不断晃动的作业本,和间隙里不甚清晰的郁白的侧脸。

郁白左手给他扇风,右手也不妨碍他做题。但是左手动的时间长了,胳膊手腕就开始泛酸,他只好停下一会儿,然后再继续。

他下意识做着这些,没去深想为什么,就这样下课铃响了,他才恍然自己没有午睡。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吴满河来给他们上课。

他手里拿了厚厚一沓卷子,让课代表发下去后,才笑着说:“这是前段时间高考的理综试卷,你们现在就做一下。”

“啊……”

“我第一次见理综卷子,原来长这样啊!”

“这些题看上去好难啊,都不会……”

吴满河不管下面哀嚎遍野的声音,自己拿了教材写教案,让他们自己琢磨卷子上的题。

“是得让你们知道知道,你们和毕业生的差距在哪里。”吴满河嘟囔了一句。

郁白拿到卷子并没有马上开始写,而是翻来覆去地看。物化生三科在一张试卷上,题干又长又密,好像所有难题大刀阔斧冲他袭来,而他还没开始拿起武器,就已经开始胆怯了。

下一节课正好是化学,化学老师也没教课,只让他们继续做那张卷子。

整整两节课,连带着课间时间,二十班的人都在愁眉苦脸地写高考理综卷子。老师也没制止他们翻书,但他们翻书翻得再响,也找不到答案。

两节课的时间根本不够,郁白只勉强写完了化学的部分,生物题还一点都没看。

反观夏序怀,已经基本做完了。

事实上,也只有夏序怀的卷子被老师拿去了办公室,由三科老师判卷。

“酷刑!这绝对是酷刑!”

郁白在食堂吃完晚饭,刚进来就看见陈凭用卷起来的三本书当作话筒,冲天花板大喊。

一本书完全卷起来就不容易,他还拿了三本。郁白眼力好,看清了陈凭手里的是物理化学生物三本书,也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们?我们又何曾做错了什么~”

陈凭的声泪俱下没有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只得到了前面张途砸过来的一本厚字典,于是他偃旗息鼓,面带笑容地坐好了。

夏序怀不在班,郁白犹豫着,把手里捏着一角包装袋的冰糕放在他桌上。

冰糕是郁白吃完晚饭去小卖部买的,他想夏序怀应该是怕热的,吃了这个或许会好些。

晚间活动的时间长,夏序怀迟迟没有回来,郁白时不时瞥一眼他桌上的冰糕,怕它化了。

小自习的上课铃响之前,夏序怀终于回来了。

郁白眼睁睁看着他拿起那袋水……没错,水,冰糕完全化了。

郁白讷讷地和夏序怀对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气真的有这么热吗?郁白疑惑。

夏序怀轻笑一声,也没说什么,咬开包装袋的一角,慢慢喝里面的水。

“还是凉的。”介于逗人和安慰之间的话,让郁白无从反驳。

今天像是注定要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倒数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学校停电了。

属于是做题做着做着,就两眼一抹黑。

应该是大规模停电,整个学校都陷入一片漆黑。紧接着就是各个教学楼的欢呼雀跃与嚎叫,仿佛下一秒学校就会通知他们提前放学。

二十班也不例外,陈凭已经在招呼其他人收拾书包了。班里有不少人都带了手机,此刻堂而皇之地打开手电筒,假扮各种脑干缺失的智障鬼脸,企图吓周围人一跳。

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向晴拿着手电筒进班了。

霎时,整个二十班安静如鸡,漆黑如夜,一点声响都没了。

向晴:“……”

几十双眼睛盯着她,让人无端感觉到恐怖。

“学校通知,”向晴屏息,“不提前放学。”

几十双眼睛一同眨了一下,向晴继续说:“刚刚拿手机扮鬼脸的那几个……”

黑夜里,向晴拿手电筒晃了一下:“打着手电筒去办公室,搬蜡烛。”

二十班众人:“……”

每个人的桌子上都立着根蜡烛,烛火融融,透过窗子往外看,其他教学楼也在夜色里朦胧地发着光。

火光安定了人心,学生们也不再叽叽喳喳,静下心来对着烛光学习。这画面,颇有点古代学子夜半点灯寒窗苦读的样子。

向晴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一个个都有了脸,心里放松不少。虽然有点昏黄看不太清,但总比刚刚要好。

夏序怀拿出耳机戴上,也不怕被向晴瞧见。其实老师们也不怎么管他,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要听吗?”夏序怀忽地递过来一只耳机,问郁白。

郁白顿了两秒,然后接过,戴进左耳里。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向晴偶尔从讲台上下来绕一圈,防止他们在下面偷偷摸摸玩闹不学习。

夏序怀把郁白的理综卷子拿过来,用圆珠笔圈了些题再还给他:“这些题不明白的地方问我。”

郁白接过,对着烛火认真看。卷子上已经做完的题被夏序怀判了对错,剩下被他圈住的题都是比较适合郁白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免得贪多嚼不烂。

夏序怀的理综卷子是老师判过核算完分数的,但他没有给旁人看过,也就没人知道他这张卷子考了多少分。

总归不是低分。

郁白拿笔涂涂算算,模样认真得很,不时停笔思考一下,再挠一下脖子。

“这里,怎么算?”郁白把手中的卷子推过去,问他。

夏序怀将蜡烛移过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给他讲题。

两人不可避免地挨得有些近,郁白专注地看着他笔下的演算步骤,听懂了就嗯一声,而夏序怀间或看他一眼,对他感觉疑惑的地方再细讲一遍。

郁白略低着头,烛火照亮了他半边脸,昏黄里也可见白皙的皮肤。夏序怀仿佛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遮着一小片阴影,偶尔会随着火光颤动一下。如同一只脆弱地扑着翅膀的飞蛾,只需要他用指尖轻轻碾压,就能死掉,是易碎又柔软的东西。

“怎么了?”大约是见他不再说话,郁白抬起眼看他。

夏序怀在他盛满碎光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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