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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留级

 

面对自己。

郁白的整个上半身都不知不觉染了层薄红,他低着头,手里一直拿着衣服,等夏序怀说好了,他就可以立马穿上。夏序怀看了一眼,然后立刻移开视线。

正面的腰腹处也有点青,夏序怀半蹲下来,凑近给他喷药。

屋子里静悄悄的,郁白不自在地动动腿,努力忽视掉怪异的感觉。

可是偏偏有人不放过他,夏序怀直起腰,就着这个姿势看他:“裤子。”

郁白因为这两个字气血上涌,脸红到脖颈,上衣都忘了穿。

“我、我可以自己来……”好半晌,郁白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夏序怀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没答应也没动,一副要把他浑身上下全都检查一遍才罢休的架势。

郁白穿的是短裤,两条瘦白的长腿搭在床沿,裤腰大了不止一圈,所以被他用裤绳系得很紧。

两个人都不肯退让,大有就这么僵持下去的打算。最后还是夏序怀先起身,坐到床上,一手握住郁白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给他检查伤口。

郁白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揪住床单,想缩腿又被攥住,只能呆呆地看着夏序怀。

夏序怀撩起裤腿查看,还好两条腿没什么事,只是膝盖有点红,连药都不用喷。

全部上完药,郁白一个字都不想和夏序怀说了,自己先把衣服穿上。

“睡一觉。”显然夏序怀言简意赅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和他再说些什么,收拾了药箱就出去了。

郁白扭身钻进被子,把被子扯过头顶,浑身冒着热气,在里面闷闷地锤床。

夏序怀放好药箱,往阳台走去,那儿晒着一双新鞋,除了有点湿,没有一点脏的地方。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的地就全干了,一点水渍的影子都没留下,让人恍惚以为前几天根本就没下过雨。

夏序怀站在阳台上出神,没发觉身后有人靠近。

“待在这儿看什么呢?”夏承关走到他身边,也看了看窗外。

夏序怀沉默,夏承关便继续问:“你阿姨说你看上去不太高兴,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良久,夏序怀才开口,问了一句:“你和舒阿姨是怎么在一起的?”

“嗯?”夏承关微怔,紧接着笑起来,“好小子,你问这个什么意思,是准备早恋了?”

“没,就问问,不说算了。”夏序怀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走开。

夏承关适时地“挽留他”,说:“我和你舒阿姨就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她来医院检查身体,碰到了我,我们就多聊了两句。然后在医院外偶遇的时候加了联系方式,多次接触后,就在一起了。”

“就这样吗?”

“当然也不是,”夏承关说,“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是会有摩擦的,彼此磨合的过程中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但我和你舒阿姨都算是耐心的人,把它们一个个解决掉就好了。”

“那你和我妈为什么会离婚?”夏序怀看着他,想要听到答案。

夏承关和许仪离婚时夏序怀还很小,不怎么记事,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也有来往,都是平静和气的,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我和你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结了婚,然后就有了你。当时我们确实还不太成熟,她有她的事业,我也有我的,彼此都很忙,缺少沟通,在带孩子的事情上也吵过架。当然,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们两个不稳重又太自信,总以为能面面俱到做好所有的事,结果什么事都做不成。我和你妈决定离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到现在为止,我也很尊重并看好她为事业努力的样子,她也是这么看我的。你妈和你舒阿姨的性格完全不同,却都是很好的人,只能说,我和你舒阿姨更适合在一起,过日子也更快乐吧。”

夏承关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如果你要谈恋爱,不管是在一起还是走到最后结婚的地步,每一个决定都很重要,不能一时上头就随心所欲做些不负责任的行为。但要是你有能力有信心自己能照顾对方,给予她想要的东西,不论什么困难都依旧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那就放手去追!我儿子这么优秀,喜欢的姑娘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也不一定,夏序怀想。

他看向窗外,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言的酸涩,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夏序怀进卧室时,郁白已经睡着了。

夏序怀把遮住他脸的被子拉下来一点,看到他濡湿的睫毛还在颤动,一滴透明的泪滑过眼角,洇进枕头里,再找不到踪迹。

夏序怀安静地看了会儿,用指腹蹭掉他的泪。郁白被惊醒,看到是他又放松下来,睡眼朦胧地叫他的名字:“夏序怀。”

“我在。”夏序怀低低应一声,掀被上床。他躺在郁白身边,侧过身看着他,把一只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间。

“睡吧。”

“嗯……”郁白闭上眼,喃喃地回应,头歪到他的肩上,再次睡过去。

“……咱直奔五楼,我跟你说……诶那不郁白吗?”

“正好一块去了!走,拉上他!”

郁白刚从厕所出来,就被陈凭和张途一人架起一边胳膊转了个身。

“……做什么?”郁白被拖着上楼,后面还跟着班里的其他一些男生。

张途说:“咱上五楼走一圈,看看文科班的女生。”

“文科班的女生又多又漂亮,搞不好就能遇到一见钟情的,然后谈一场终生难忘的初恋。”陈凭嘿嘿一笑。

“能有人看上你,也是挺难得的。”后边有男生故意打趣他,被陈凭回头笑骂了一句。

“主要是最近学习学累了,就当是散心转一转。”

“是啊,我们都没什么时间休息,不像你们走读生每晚还能回家睡,我们住校生已经两三个月没有睡过自己的床了。”

“瞅瞅郁白这脸,都学瘦了……”

后边一片唉声叹气,脚步倒是没停,打闹间,他们到了五楼。

为了不显得过分怪异和突兀,几个人装作聊天看风景的样子,慢慢挪着步子从一班的教室外经过。

郁白被他们夹在中间,跟着他们的举动一步一挪,连转身离开都做不到,只能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不跟任何人对视。

“快看快看,二班的班花!”

“哪呢?哪呢?”

“我觉得都挺好看的啊,这班花谁评的,你咋知道她们是班花?”

“哦,我把每个班看到的第一个女生都叫班花。”

“……”

五楼的走廊好不容易走完,陈凭和张途又架着郁白下楼,一群人叽叽喳喳个不停。中途碰见教导主任涂尘忠,他们默契地闭上嘴,等他走远,又开始继续刚才的讨论。

到了班门口,郁白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吵得有点疼了。他一抬头,却看见夏序怀从对面走来。

夏序怀脚上穿着一双新鞋,干净得像是刚从鞋盒子里拿出来,但实际上他已经穿了有几天了。

陈凭不止一次看见他弯腰擦自己的鞋,宝贝得不行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脚上的鞋,这才穿了没多久就被踩得一个脚印叠一个脚印的,都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郁白眼看着夏序怀走近,两步追上前面的严月,把刚从地上捡的头绳还给她。

严月手里抱了一大摞练习册,腾不出手来接,夏序怀便将练习册抱到自己手上,她才拿过头绳扎头发。

两人走到班门口,严月扎好头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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