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级
空调,再把水果递给他,让他坐下,说:“我去冲澡,你在这待一会儿。”
他刚才出去一趟接人回来,身上出了很多汗,有点不舒服。
郁白接过水果碗,看他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走进浴室。
夏序怀的房间有独立卫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郁白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浴室,耳尖微微红了。他拿叉子戳水果,一口一口吃掉,仔细观察夏序怀的书桌。
夏序怀的房间很干净,书桌上除了书本就是一些手办模型,桌子的中央散落着一堆没来得及收的乐高零件,只打了个地基,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旁边倒是有图纸,但郁白没有去碰,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夏序怀很快就冲完凉出来了,他草草擦了几下头发,一身湿润的水汽未干,踩着拖鞋走到郁白身边。
郁白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他身子抖了下,感到有点冷,接着又打了几声喷嚏。
夏序怀皱眉,调高空调的温度,又从衣柜里找了件外套披在他身上。
郁白止了喷嚏,有点尴尬地瞅他一眼,接着乖乖穿好外套,一股熟悉的清淡茉莉花香环抱住他。
夏序怀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想起刚刚出来时他好像在看桌上的东西,便问:“感兴趣?”
郁白看向桌上的零件,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夏序怀把那张折起来的图纸展开,指向序号三的步骤图案,说:“先找好零件,然后对着图纸一点点拼起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动手试试看,郁白放下手里的碗,根据图案找齐需要的零件部位,再慢慢拼起来。他很快得心应手,一个人找零件拼零件玩得兴致极高,甚至忘了还站在身边的夏序怀。
夏序怀也没打扰他,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他动来动去毛茸茸的脑袋。
直到舒绘叫他们吃饭时,郁白还有些不肯罢手,想一鼓作气把它拼完。夏序怀终于有理由揉他的头,不紧不慢地说:“吃完饭再玩。”
郁白耳后的肌肤渐红,微侧头躲开他的手。夏序怀也没在意,关掉空调带他出去吃饭。
舒绘把菜端上桌,招呼郁白坐下。夏序怀去厨房拿碗盛饭,给其中一只碗里盛的米饭压得很实,分量也不轻。他把碗筷拿出去分好,坐在郁白旁边。
“小怀和我说了你喜欢吃的菜,所以我就准备了这些,快尝尝好不好吃。”舒绘笑吟吟地说。
郁白看看桌上的菜,确实有很多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他嗯一声,悄悄瞟身边的夏序怀。
“这个肉是酸甜口的,很好吃。”舒绘给他夹菜,不过两筷子碗里就放不下了。
“谢谢阿姨。”郁白道谢,垂眼笑了下。
舒绘很喜欢做饭,平时也会研究很多菜品,所以手艺极好,吃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夸赞。
“很好吃。”郁白尝了一口,轻声说。虽然菜真的好吃,但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话能讨长辈开心,只能干巴巴地回这几个字。
舒绘见他喜欢,笑得更开心了,她说:“好吃就多吃些,饭不够再盛。”
“嗯。”郁白点头,颇有些乖巧的样子。
吃到中途,夏序怀起身给郁白添饭,未免他不好意思,所以夏序怀自己也多吃了半碗饭。
等吃得差不多了,舒绘给郁白盛了碗鱼汤喝,然后开口问他:“小白,我听小怀说你打算找份暑假工,工作找好了吗?”
郁白放下勺子,回答:“找好了。”
“找的什么工作啊?”
郁白说了个店名:“在里面做服务员。”
舒绘了然,她看一眼夏序怀,接着问:“工资不高吧?”
“一天六十。”郁白虽然不知道舒绘为什么问这些,但他还是诚实地说了。
听到这个数字,夏序怀喝汤的动作一顿。
舒绘知道有些老板沆瀣一气,把工资压得很低,尤其是学生来问,基本上都是这个价格,所以也没有很意外。她认真地看着郁白,说:“小白,是这样的,我今天请你来家里吃饭,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前两天小区里有一个孩子上小学的妈妈来找我,问我们家小怀暑假没事能不能给她家孩子补补课。我不好拒绝,但是小怀并不想去,又听他说你在找暑假工,所以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
没等郁白说话,舒绘又赶忙补了一句:“你放心,补课费我都谈好了,一小时四十块。每天补五个小时,周六日休息。”
郁白愣住,他下意识去看夏序怀,踌躇着没说话。
夏序怀淡声说:“别告诉我你想去端盘子。”
郁白脸一红,又不好在舒绘面前瞪他,于是憋着一点气说:“那……谢谢舒阿姨。”
“没事,”舒绘笑笑,“你可帮了阿姨一个大忙。”
饭吃完,舒绘赶着两人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则去厨房洗碗。
郁白心心念念没拼完的乐高,又不好直接说,只能局促地坐着看电视。夏序怀知道他在想什么,捉住他好几次看过来的目光后也不再逗他,领他回卧室继续拼乐高。
期间舒绘敲门进来一次,送了两杯水进来,说:“小白待在这里多玩会儿,吃完晚饭再回去。”
看出他的迟疑,夏序怀说:“现在回去会变成烤乳猪。”
现下正是最热的时候,外面的热浪在空气里肆无忌惮地翻滚,没人愿意出门,街道上只偶尔有车驶过。
郁白不擅拒绝,只能点头说好。
乐高拼完后是一只雪白的兔子,还有一只胡萝卜和一枝黄色的花,拼的过程并不算难,是平时夏序怀不会买的类型。不过那天逛网店的时候,他看见这只兔子时想起了郁白口中的那只被爆炒的白兔,于是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
兔子的耳朵和四肢可以动,郁白摆弄了一会儿,还拿起胡萝卜试图喂它,结果显而易见这不是只真兔子,所以也没办法吃掉这只塑料积木胡萝卜。
夏序怀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看。房间里安静得很,等夏序怀再抬头,发现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睡着了。
其实郁白拼完乐高后就有点困,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又有午休的习惯,因此犯困时很厉害,几乎没什么意识,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夏序怀放下书,拍拍郁白的肩,俯身靠近轻声喊他:“郁白。”
郁白强撑着眼皮,没有动,只是鼻腔里发出模糊的一声嗯。
“去床上睡。”夏序怀抽走他手里还握着的胡萝卜,帮他脱掉外套。
郁白迷迷糊糊地起来,摇晃几下,走到床边,一头钻进被子里,然后没动静了。
夏序怀有点无奈,给他盖好被子,又把空调温度调得更高,然后把窗帘也拉上了。
屋子里显得昏暗不少,夏序怀坐在桌前,转过来静静地看郁白从被褥间露出的半张白净侧脸。
夏序怀睡觉时从不拉窗帘,他也不适应现在对他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的空调冷气,但他却没有什么动作,坐在那看了郁白许久。直到他也渐渐困乏,靠在椅子上同样睡过去。
郁白醒来的时候还不怎么清醒,踩着大几码的拖鞋去上厕所。等他洗完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夏序怀眼睁睁看着迷迷瞪瞪进浴室的人红着整张脸出来,有点想笑,但他没戳破,自顾自也去洗漱了下。
郁白脑子涨涨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夏序怀身上的味道,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