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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杀

 

“总之谢谢你,这次帮了警方很多。”这人说话都是真假半掺的,蒋桓决定不给自己找罪受了。

“不会啊,还是警方比较辛苦。我只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不费事。”叶裴林想到了什么:“你就口头上谢谢吗?”

“你想怎样?”蒋桓抱臂。

“警官你以身相许就好。”叶裴林笑开来,蒋桓这才发现她有四颗虎牙。

又不说人话。

三年前。

陈格就读于远郊一中,成绩好、性格好。活脱脱别人家的孩子。

“小格,这次考试多少分呀?呦,这么高呢,有空多教教我们家可可啊。”

“行啊王姐,你付多少钱?”

“啧,咋愣那么见外呢雯妹,付什么钱真的是。”

父母很喜欢给他办生日宴,每年都要请很多人来,陈格就像一件待展示的货物。

今年,在他父母又开始打点家里时,陈格装作不经意地问:“爸妈,今年能不办生日宴会了吗?就我们一家人过好了。”

“不行,小格。前几天你大舅表哥从x国回来,他还没参加过你的生日宴呢。还有那个名牌大学的老师……”他妈妈絮絮叨叨却又不容置喙地说。

陈格只能接受,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宴会前两个星期,他回家路上又看见了那个令他本能不适的男人。

“小格刚放学啊。”赖大卫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伸手在陈格身上半拍半摸地。

“嗯,我先回去了。”陈格挣脱他。赖大卫从后拽住了他的书包:“别别,来帮我收玉米。”

家里土地不大的人家是不配备农作机器的,付不起钱。

“我……还有作业要写。”陈格慢慢后退。

“作业什么的可以晚点写,你要不来帮忙,我就告儿你爸妈了。”赖大卫威胁。

陈格顿住,他爸妈最好面子,平常都要求他在外面表现出“孝顺”“乐于助人”的完美形象。

没事的,陈格,最多被他占点便宜。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赖大卫半拖半拉地把陈格带走了,不祥的阴云笼罩。

少年明知是一场陷阱,为着父母附加在他身上的枷锁,还是踏入了深渊。

陈格父母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尤其是他父亲。

他爸拿了把菜刀就要冲出门去。他妈从后面死死拦腰抱住他爸:“你要干什么?!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一头闷棍把陈天华打醒了,他转而抓起陈格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啊?!”

“……我……没有。”

黄雯也朝他投来质疑的目光:“你那天穿什么?运动裤吗?我说过了就算是男孩子也不能穿这么暴露!”

“……不……不是,校服衬衫和长裤。”

乒铃乓啷,陈天华摔了东西。

陈格那么拼命地解释,他想说我是受害人,有罪的是别人。他父母却不断地给他灌输“受害者有罪”。

他想去报警,但他父母不肯,对他拳打脚踢的。

陈格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上学不洗澡也不吃东西。

陈天华见他怎么说都不肯出来后,猛地一脚踹坏了房门:“你要死死外边去,别给我们陈家丢脸!”

“你今天必须给我起来去上学!”黄雯失望地说。“你知道老师都打电话来家里了吗?!”

陈格被摁着洗了澡吃了饭,陈天华在他出门前恨声警告:“你敢报警我就打断你的腿。”

路上碰见问候的邻居,陈格也只能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

陈格还是去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最后没有证据无法定罪。

大家一直对陈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羡慕嫉妒恨,此事一出,纷纷窃窃私语。

人们总喜欢把天上星拽下来踩在泥潭里。

陈天华狠狠教训了陈格,当然没有真的打断腿,而是打在衣服遮盖住的地方,不让他人看见。

后来生日宴也取消了。那天晚上,三人沉默压抑地对坐,吃着普通的晚餐。

陈格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他听到爸爸给姑姑打了电话,他们要搬家了。

到了新学校,陈格又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他父母重新享受了他人艳羡的目光。

黄雯恢复温柔,陈天华恢复稳重。那些歇斯底里、混乱嘈杂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他开始偷偷接受心理治疗,用的是一个新名字“南华”。南方有嘉木,绿叶发华滋。

一次去医院的时候,陈格认识了一个人。

“南慕,你怎么来了?”

“我奶奶住院了。”那个穿黑色大衣,围灰色围巾的男生说道。

其实距离有点远,陈格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只记得那个人碰巧叫南“木”,又碰巧穿着他所喜欢衣服颜色的大衣。

陈格往那看的时候,那个人也回头了,他好像发现陈格在看他,于是露出了一个亲和的笑容。

他真好看啊,是明星吗?陈格心想。

第二天陈格又来医院了,他跑操时膝盖不小心擦伤了。其实本可以不来医院的,只是他想看看那个人还会不会在。

陈格很意外,“南木”会在包扎室,给他包扎的医生好像就是昨天跟“南木”聊天的人。

“南木”今天穿驼色大衣,戴黑色围巾,上面有银色格子边。

医生向他解释,“南木”是她的朋友,只是来帮把手而已,陈格可以把他当做医生助理。

医生给他消毒时,“南木”很有先见之明地站在他旁边。还是有点痛的,陈格下意识抓住了“南木”。

……总算知道了这个“助理”的工作是什么。

处理完伤口后,医生让“南木”送他出去,其实陈格自己可以,他都是自己来的。不过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木”扶着他慢慢移动,他动作太温柔了,陈格没忍住:“……你,你好。”没事没事,反正我戴着口罩。

“嗯?你好。”“南木”笑着说。“我们昨天是不是见过?”

“你记得啊。”陈格小小地雀跃了一下。

“对,我叫南慕,南方的南,羡慕的慕。”

原来是这个“慕”啊。他赶紧小声说:“我叫陈格,方格的格。”想了想还是用了自己本名,不愿意骗他。

“好听,这名字挺特别的。”南慕真心实意地说。

他一直把陈格送上车,他们还互相留了地址。用信件联系,这正和南慕的意愿。

虽然大概会被人认为是原始人。

第一封信是由南慕发起的,约陈格出来看赛车。

比赛用车是带轮子的那种,摩擦场地发出的声音很带感。

南慕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陈格要戴口罩,最好穿连帽衣,把帽子戴上。

他们见面后,陈格问他为什么,南慕说这次是偷偷去看他男朋友比赛,不能被知道。

男朋友!陈格认为赖大卫对他的这种不能叫喜欢,只能叫欲望。因为扬城的政策原因,陈格没能理解同性之间的爱情。

甫一听到,还有点怔愣,可是为什么不能被知道呢?陈格压下困惑,跟着南慕狗狗祟祟地进场。

这个地方还可以下注,还会分发加油棒。不得不说看着自己看好的车辆在赛场上闪闪发光,是一件非常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的事。

陈格觉得自己好久都没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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