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齐聚
“小甜心,讨厌的衣服裹在你曼妙地身体上了吗?他们已经出发了。”
塞希在地下室昏暗角落处更换衣服,她喜欢华美的服饰,所以一楼房间衣柜里有许多精致的裙子。
达因倚靠在桌旁,眼睛时不时瞥向那盏油灯,手指慢慢挪过去。
“达因,你又不乖。”黑暗中,塞希眼睛灵敏地转过来,幽幽地注视他。
“你又训斥我!”达因仰起脖颈,来回摇晃身体,猛地倒在地面,摊开双臂。这是他惯用的耍赖招式。
塞希反手拉扯绳子,系上束腰,正红色的抹胸长裙,在阴暗角落也染上一抹浓重的暗色。她系上同色披肩挡住肌肉明显的双臂,下摆垂到腰间黑色束腰上方。
达因支起脑袋,向她望了又望,确定得不到回应后;没骨头似的翻过身,在地板上爬到塞希脚边,握住她的小腿,用脸颊轻柔摩擦。
“我讨厌美食节。”事实上,我讨厌任何能夺走你注意的东西。
“要去参加那种无聊的节日,瞧瞧,你是对我如此的冷淡。”达因亲吻她的小腿,捧起脚吻她的脚背。
背着光,发丝间黄绿色眼珠,在暗处迸发出一点幽光;如同朝圣者,正在膜拜他的神明。
望着,望着。她冷淡的神情,没有弧度的嘴唇。依旧无法阻挡他心底熊熊燃烧的火焰;达因跪坐地面,抬腰抱住塞希,脸庞紧贴她的小腹。
“达因。”声音没有起伏,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拇指顺着达因杂乱的眉毛抚摸。“你长大了,过了该向母亲撒娇的年龄。”
抚养孩子,果然是一件麻烦的事。
手上用力按压眉骨。“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确保‘暗场’顺利进行。”
达因转动脑袋,亲吻塞希手心。而后起身在她身旁,俯视头顶发旋。
再拖延下去,塞希该生气了。达因上下轻轻碰撞牙齿,发出咯嗒咯嗒的声响。用腕口敲击额头,真糟糕!一边思索一边与塞希踩着楼梯走出地下室。他越发讨厌帮那两个人善后,这占用了太多他与塞希在一起的时间。
自有记忆以来,他一直陪伴塞希躲在暗处,处理类似事件。他的塞希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不会思考脱离猎杀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他的塞希被死神的镰刀蛊惑,被王冠的主人诱捕。达因描绘前方背影,在束腰裹紧的细腰处停下。怎么做才能把塞希带走呢?让她每时每刻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该死的事情,需要她脱离黑暗,走出去被其他人看见。
……
托麦吉罗帮助,弗洛姆与阿契恩获得偏远城市落魄贵族男爵的身份。
他们特意更换车辆以及着装,以参加美食节的目的进入内街区。
通往阿那亚礼堂的街道两旁,移来绿松盆栽,挂满球形灯,照亮整条路。车停在礼堂外时,才有一些贵族乘坐马车,慢悠悠赶来。
阿契恩下车后,不自在地站在弗洛姆身旁,僵直地挺着身体,指甲扣着衣角。
弗洛姆不想他们两人过于引起注意,于是穿了一身灰色的礼服,与弗洛姆古板简单的服饰不同,阿契恩领口,侧腰以及袖口,都有金色的细边。
他的时机,弗洛姆带着阿契恩小心地绕过人群,来到他关注的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
尽管铁门前有守卫,他还是做了一番尝试,但被警惕严肃地驱逐了。
弗洛姆只能带着阿契恩离开,趁着守卫没来之前,那些贵族还聚拢在一起没有离开时,他带着阿契恩去了二楼。
到达二楼时,过道围栏系着一排红色的丝带,沿着丝带走到尽头,庆幸的是这里没有人看守。弗洛姆在尽头门扉处,推开那扇沉重的实木双开门,在门后面看见相对的两排红椅。
左右各五排,棕色的木头与红丝绒的垫子和靠背。而在椅子前方几个台阶上面,是早早摆放好的灶台,显然是要厨师在上面比试,而贵族坐在舒服柔软的椅子上,等待评判。
那些厨师没有等在这里,也没有人看守,作为可以评定出亲自为女皇做饭的美食节,怎么会不受到塔利亚城的重视?
弗洛姆与阿契恩关上门,轻声下了楼梯,就站在楼梯旁,缩着身体打量。
“警长,有几位贵族不见了。”阿契恩依次为弗洛姆小声介绍。“卡布施洛克勒斯伯爵,本克得弗罗劳斯子爵,拉索尔斯g子爵。”
顿了一下,阿契恩又说:“警长,你记得乘坐车赶来阿那亚礼堂之前吗?在外街区有一些外来的贵族,他们显然是来参加美食节的,可是却没有出现在舞会上。二楼也没有他们的踪影。”
是的,弗洛姆松了松腰部的衣服,扭转腰部,让被衣服束缚的僵硬的脊背舒展开来。
他陷入脑海中混乱的思绪,一步一步清理,直到整理出一条他认为最合理最接近真相的线索。
美食节很重要,这是显而易见的。塔利亚城因为美食而被赐下这个名字,没有人能拒绝面见女皇的机会。
以往,美食节会热火朝天地在二楼举行,但因弗洛姆无法前来参加,所以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现在看来,美食节会举行,但是二楼不是真正的美食节,那些消失的贵族去参加的,才是真正的美食节。
弗洛姆想到那两个人消失的那扇门,他现在是以贵族的身份前去,竟然也被阻拦在外面。是有特定身份的人才可以进入,还是知道里面是真正美食节的人才可以进入?
需要什么凭证?
弗洛姆脸颊上因为他的愁苦表情,也挤出几条细纹。都消失了,出现在舞会上的这个人可疑的家伙都消失,连带着几位贵族。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留在舞会上的必要了。
一会内街区的守卫抵达,处理尸体,以及询问的时候,可能会审查身份。他们需要尽快离开。
“回去吧,阿契恩。”弗洛姆相信,他已经距离开膛手很近了。
克罗诺进入小门后,穿过蜿蜒曲折的几条弯路,路段平整起来,却依旧狭窄。到了前头,有人身披斗篷,戴着严实的面具走来。
“您来了,请跟我来。”斗篷人带着克罗诺继续向里走,路虽然平整,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点点向下,仿佛已经深入地下。
视角开阔了,通道不再狭窄,在中间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段圆形的拱洞。拱洞外是另一条通道,通往的尽头与克罗诺去的地方不同。他不怎么关心那条路,但今日竟然听见那处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他稍一偏头,就看见一道黑影飘过去。他定神再看,与黑影对上目光,皆是一愣。
他怎么在这里?
只是一瞬间的擦肩而过,两人分别一左一右地拐弯继续走下去。
道路尽头是一扇涂了黑漆的木门,克罗诺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望,走进门内,斗篷人守在门外。
木门关闭后,屋内只有墙壁上烛台散发朦胧的光,其余一片黑暗。
烛台下方站着一位同样身着斗篷的男人。
“您终于来了。”男人向克罗诺行礼。
克罗诺举起手杖,捏转扶手打开,将里面一个有着灰白色液体的瓷瓶递给男人。
“女皇还好吗?”克罗诺问。
男人将瓷瓶小心地放入怀中。“托您的关怀,女皇身体安康,大公爵。”
“不必这么称呼我。”将手杖恢复,克罗诺看着灰暗下的手背。“秘药还是少食用一些好。”
男人犹豫地说:“您知道的,女皇已经离不开秘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