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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被俘

 

沧泽这才如梦方醒,他扬手隔空挥开那个正欲砍向沈照的瘦高个,气浪将几欲包围上来的牙吏们悉数弹开,一时间哀嚎遍起,沧泽朝沈照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那名一身囚犯打扮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小心身后!——”沈照出声提醒,沧泽只是微微闪身就轻松避过了那匕首的偷袭,他一手擒住那“囚犯”的脖颈,把人从地上举起,沈照这才看清,那囚犯就是白天的山羊胡!

“狗东西!”沈照怒火中烧,上前一拳砸到山羊胡脸上,山羊胡被扼住脖颈挣脱不开,又被狠狠打了一拳,喉咙里发出语焉不详的响动。

沈照抓着山羊胡的领口把人从沧泽手中扯了下来,按在地上又是邦邦两拳,“说!我弟弟去哪了?!”

山羊胡只顾着抱着脖子哎哟哎哟惨叫,沈照听得烦了扬起拳头又要打下去,“叫唤什么,问你话呢!”

“别打别打别打——!”山羊胡抬手护住面门,“他不在我们这!!”

沈照迟疑了片刻,山羊胡见他没了动静,缓缓把手放下,随后又结实地挨了一拳。

“你骗鬼呢?不在你们这难不成在我这!?”

“咳、咳、咳咳……”山羊胡喉头咕嘟几下往外吐了几口血,“真不在啊,爷!在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把你们骗过来了!”

“人是你们抓的,消息是你们放出来的,现在告诉我人不在这,你把我当傻子?”

眼看着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山羊胡急道:“怎么会呢!您弟弟被京城的富商接走了,我们虽然是官差,但对那种大户人家还是要给面子的,他们要人,我们不敢不放啊……”

沈照眉头一皱,“什么富商?他们接走小二干什么?”

“这、这个……说是您弟弟、是那家人流落在外的小少爷……”

“小少爷?”沈照重复了一遍,又欲挥拳,“还想诓我?”

“不敢不敢——京城的苑家,富甲一方,就算是万岁爷也得忌惮三分!您要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绝对童、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沈照听到苑家眼皮跳了几跳,情不自禁说出了“苑同云”三个字,谁知那山羊胡竟然接腔道:“对对对,苑家家主就叫这名字,您这不是都知道吗……”

沈照动了动嘴皮还没说话,突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忙回头一看,沧泽竟然就那么直直倒在了地上。沈照一时也顾不上身下的山羊胡,跑到沧泽身边把人搂起,“喂!沧泽!你怎么了?”

沧泽面无血色地靠在沈照胸前,要不是双眼没有合上,沈照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喂!”沈照拍了拍沧泽冰冷的面颊,但对方却是毫无反应。山羊胡一脸奸计得逞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的血沫子,“兄弟们,该干活了!”

沈照一咂嘴,拽起沧泽的胳膊把人往背上一扔,抬腿踹飞一个拦在牢房口的牙吏。

“滚开!”他背着沧泽往外冲,身后传来喊杀声,沈照虽然心下已经知道纵是往外跑可能也还是会被前后夹击,但也只能碰碰运气往地牢入口处跑。待他背着人跑到入口处,刚才还玩忽职守的两名狱卒果然已经操刀守在了门前。

“别做无谓的抵抗了!”山羊胡的声音逼近,沈照走投无路,弯腰捡起不知是谁扔在地上的长刀。寒气从刀柄处散开,沈照想起自己上一次握刀还是在宅子里给沧泽做饭,不由得懊恼道:“拿刀砍人不知道算不算正当防卫啊……”

犹豫间看门的狱卒已经发难,沈照没时间再去想违法与否的事了,他握紧长刀横向当胸,堪堪挡下了狱卒的刀刃。

手被震得发麻,沈照暗骂了一声三字国粹,毫无章法地挥着刀往前狂奔,没成想那两个守门狱卒反而被他这种不怕死的模样给唬住了,往后缩了几步。

沈照大喜过望,眼看就要凭着这股莽劲突出重围,身后山羊胡那讨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妈的,你们愣着搁那看戏呢?!”

那两个有临阵脱逃意图的狱卒面面相觑,咽了口唾沫左右散开,把沈照围住。沈照一扬手喝退一个,不想另一边被钻了空子,那狱卒一刀砍到沈照的右臂,剧痛让沈照两眼一黑,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这会山羊胡已经带着人赶到,他露出残忍的笑,指挥着沈照面前的两个狱卒:“活捉白头发那小子,剩下这个剁了喂狗!”

沈照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惯用的右手却不听使唤,怎么都撑不起他的身体。他茫然地去找沧泽的身影,直到耳边传来刀刃划开空气的声音,他才惊觉这不是在做梦。

沈照条件反射地抬起左手去挡那沾着他手臂鲜血的刀刃,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随后身体如同羽毛般轻飘飘晃了晃,等再眨眼时,已经置身一片荒地中。

“沧泽……”沈照几乎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但回应他的只有旷野上夜风的啸鸣。

沧泽看着面前粗糙的木笼,换作从前他只用动动指尖就可以轻松折断,但现在他却提不起精神。他倚靠在笼中,车马赶路时的颠簸令他昏昏欲睡。

沈照还好吗?

沧泽看着阴恻恻的天际发呆,那记刀伤大抵不是致命的,只是也流了好多血,看起来很疼。其实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施法让自己和沈照一起消失在地牢中,只是在那个瞬间他动摇了。

这些人有对付他的奇怪烟雾,那应该不是凭空就能制作出的东西,也许曾经也用来制服过他的同类——是跟沈照一起离开,还是顺势被擒跟随这些官吏去一探究竟,沧泽选择了后者。

等弄清了真相,再回去找沈照吧,他应该会等自己吧……

颠簸停了下来,胡子男下马,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兽皮水囊,递到沧泽跟前,“喝点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沧泽,但沧泽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目光始终落在遥远的天边。山羊胡自讨没趣,嘁了一声,倒是一旁的刀疤脸出声道:“大哥,这小子长得真不错啊,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沧泽听见「漂亮」两个字,轻轻瞥了眼刀疤脸。

“滚滚滚!”山羊胡不耐烦地扇了刀疤脸一巴掌,“活腻了是吧,这可是皇上要的东西!他要是有什么闪失,你我一个个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沧泽闭上眼睛,却始终无法忘记那贪婪的目光。

一行人押送着沧泽,星夜兼程了十几日。沿途的风景愈发开阔起来。沧泽每天懒洋洋靠在笼子里不吃不喝,那些牙吏见他这样似乎也没有任何异样,便也渐渐没再给他送吃食。

这日进了城,大概是行程将至,那几个押解沧泽的官吏显得尤为兴奋。他们嚷着要吃一顿京城的芙蓉斋,便拖着沧泽的马车往人群深处驶去。

他们将车马随意安顿在了一间酒楼下面,店小二见是官差模样的人,殷勤地迎上来把人送上了楼,只留下沧泽一人被关在木笼中。

用笼子关人本就少见,更何况里边还是一位少见的美人,周遭不免有探头过来看热闹的。沧泽并未理会路人的目光,只是心无旁骛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二楼的山羊胡推开窗,一边抹了一把吃得油亮的嘴,一边凶神恶煞朝下面恐吓了几句,看热闹的人也就讪讪散开了。

只有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跑过来戳了戳沧泽的肩,沧泽垂眼看过去,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亮得像是要透出光来。

“大哥哥……”小女孩的声音清脆无比,“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肚子不饿吗?”

“我不饿。”

“但是这个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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