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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先开口道:“窦师姐,上回果核砸的伤还没好吗?”
窦舒月恨得牙直痒痒,呛声道:“少和我掰扯些没用的!练气期弟子一月内只能使用五次静室,你都第几回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天天往里头扎。”
“若人人都像你这般坏了规矩,我们上哪儿修炼去,凌云派名声还要不要了?”
几个人纷纷附和起来。
窦舒月嫉妒她,她们哪个不是通过纳新大典重重考核,历经千辛万苦才拜入长老门下,姓慕的倒好,明明没多大本事,轻而易举就进来了。
窦舒月看她不说话,隻觉得心里更加痛快:“你心虚了?不敢说话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什么!”
说着,她要往里面闯。
慕清姿没挡,也挡不住,窦舒月半道拐了个弯,抡起拳头就朝她面门来了。人压根是找个由头,趁静室地处偏僻,要给她个下马威。
慕清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脚一挑扬起一片沙土,先放倒了前面两个人。
这帮人习惯打架先掐个法决使个仙术的,头一回遇见这样生猛的打法,俱愣了愣。
“你竟敢残害同门!”窦舒月反手给她扣了顶大帽子,“今天我就要捉你去善恶堂,尝一尝我们凌云派的规矩!”
慕清姿硬生生接了她一拳,被震得后退几步,对方仍不依不挠,下了几招死手,到底修为差了一截,她应付得吃力起来,似乎听见天魔煞轻轻“啧”了一声。
一股无名之火从丹田处蔓延而上,迫不及待寻找着宣泄之口。
有什么驱使着慕清姿向前劈岀一掌,她暗道不好,左手绕着右手手腕一翻一压,衣袍鼓起翻涌成青色云浪,一道青鸟虚影突然在身前闪现,替她挡了一击。
法力如同倒灌的洪水轰然而下,河岸决堤,气血逆涌,慕清姿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窦舒月来前得了暗示,如果敢反抗就说人桀骜不驯,不服管束,先泼一盆脏水下去,如果不反抗自然最好,正好给她点苦头尝尝。等事情办完了,她的师尊乌宁长老会带人来善后,到时候有人怪罪下来还不是全凭自己这边一张嘴。
计划指定得天衣无缝,可没打两下怎么人就先倒下了。窦舒月有些奇怪。
慕清姿倒下前,朝她露出一抹诡魅般的笑容。
护身符一毁,楚逸立刻察觉到了异动。
她匆忙赶往弟子堂,半途中遇见一行人簇拥着掌门也朝这个方向过来了。乌宁得意洋洋,拦住她问是不是给徒弟擦屁股去。
“诸位都在,也做个见证。”楚逸行了个礼,“弟子堂进了歹人,小徒性命垂危、危在旦夕,我正急着赶去救人。”
乌宁愣了一下,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到了地方,楚逸一眼看到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人,又惊又怒。
乌宁远远大喊道:“凌云派内禁止弟子殴斗!”
窦舒月前胸印着一枚掌印,嘴角溢出血丝。在大伙来之前,她就把带来的人遣走了,又伪造伤势,营造出弟子相互殴斗的假象。听到师尊的声音,她跪在地上假装认罪。
“慕清姿炼气低阶,你筑基多年,她能一掌打得你吐血?”楚逸一甩衣袖,“更何况她大病方愈,体内一丝灵力也无,怎么和你打?”
“这不可能……”窦舒月惊疑不定。没有灵力,不可能在自己手里过那么多招。
乌宁带人上前一查,脸色难看起来。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慕清姿真的身无灵力与凡人无异,凡人和修真者如何互殴?
此等荒唐事,作恶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将这名弟子押入善恶堂。”一直默不作声、静静注视着这场闹剧的白锦发话了。
楚逸抱着人往外走,与白锦擦肩而过时转过头,她低声道:“师姐,你不相信我作弄我没关系,四跂山你不能不管,昌乐城一城池的百姓你也不能不管,你在这位子上有万般无奈,也不能忘了从前——”
白锦双眼犹如鸿毛不浮的弱水,扔进去一把石子,也激不起丝毫波澜。
等人走后,乌宁想再辩解两句。
“你还没闹够吗?”白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慕清姿被抱起时是清醒的,她依偎在师尊怀里,喜不自禁。
楚逸带慕清姿回了弟子堂的住处,发现她浑身血呼啦差看着瘆人,却只有筋脉受了损伤,说严重也不严重,只是又要修养好些时候。她又握了握人手腕,好不容易用丹药慢慢养出来的一点肉,辛辛苦苦多少天,一朝回到解放前。
慕清姿闭着眼,有人一直在床边徘徊不去,她决定慢一点醒来,私心想要那人陪自己久一点,再久一点。师尊整日忙得见不着人影,只有清晨匆匆一瞥实在难解她心头相思苦。
天魔煞窝在她识海深处瑟瑟发抖,不能出声被人发现,还要被迫观摩慕清姿识海里乱七八糟的邪念。
每到这种时候,它总后悔选择了这样一个人。
慕清姿心狠手辣很符合魔教中人的刻板印象,可她实在太难掌控了,聪明得近乎妖邪,还情丝未断,一心牵在她那师尊身上。天魔煞怀疑,渡若如果不喜她入魔,慕清姿可能会二话不说自废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