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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山,水天宫。
白瀑如练,仿佛自九天银河倾泄而下,山之巅云雾缭绕间,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巍然屹立。
一名小弟子叩响宫门,躬身行礼:“启禀掌门师尊,小师叔回来了。”
“几时回的?”
坐在高台上的人一步步走下,她身着玉色道袍,头戴莲花冠,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小弟子连忙将头垂得更低:“半柱香前回的,小师叔带着人往若虚洞去了,弟子、弟子拦不住……”
楚逸带着慕清姿御剑飞行,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慕清姿命大,也幸会楚逸替她及时封住全身大穴,煞气才没有侵至心脉。到了凌云派,楚逸刚将她安置妥当,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势汹汹,堵在了洞府前面。
“渡若,你触犯门规无故下山,一去数载渺无音讯,要不是掌门师姐看在昔日同门情分上,你早已被凌云派赶出去,从仙门除名了。”
“乌宁师兄此话严重了,既然诸位师姐师兄来了若虚洞,何不先进来叙一叙旧,有什么等叙完旧再说也不迟。”楚逸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锦挥了挥拂尘:“乌宁,让其他人退下。”
“可是,掌门师姐……”黑衣男子不情不愿地应下了。
顷刻间在场的隻余三人,除了先前说话的乌宁、掌门白锦,还有一位长老名唤竹牧的。竹牧长老生的讨喜,性情温和,往往这种场合都是来充和事佬的。她笑嘻嘻地问道:“小师妹,听说随你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和你关系非同一般,在哪儿呢?也不让我们瞧瞧?”
楚逸正色道:“那姑娘是我在凡间收的记名弟子。”
竹牧笑道:“也好,也好。你这若虚洞整日冷清得很,这下该热闹些了。”
“凡尘女子想留在凌云派也未尝不可。”白锦漫不经心地提醒她,“渡若,门规不可废,你身为凌云派的座上长老,总该以身作则给出一个交代。”
渡若和同门关系不和,要不然也不会一走多少年都不回,但楚逸没想到这位衣冠楚楚的掌门师姐竟有杀鸡儆猴之意,刚回来就要给一个下马威。
楚逸砰地打开门,面前三人齐刷刷变了脸色。
“这是……”竹牧惊疑不定望向楚逸。
“我那小徒弟中的是天魔煞。”楚逸接着又道,“昌乐城郊的四跂山出现天魔煞踪影,还有魔教的人在里头搅和,这么多天过去了,仙门却没传回任何消息,掌门师姐不觉得奇怪吗?”
乌宁喝止她:“你胡说八道!天魔煞早在八百年前就没了,如今天下太平宇内安稳,你少在这儿散布谣言!”
“诸位方才不是见识过那煞气了?”楚逸眉眼间寒霜凛冽,说出来的话也像冰刀子似的,“仙魔大战过去八百年,仙门越发消极懈怠,我这回下山游历,看见瞭望台荒废了十之八九,小堂口更是一个修真弟子也没有,若天魔煞卷土重来,不晓得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仙门如何岂是你能够编排的。”白锦无波无澜的面孔终于裂开一条缝,面露不虞。
“正是。”楚逸就等着她这句话呢,“掌门师姐身上担子深重,又岂能为这些个小事烦忧。请师姐放心,过几日我自会去善恶堂请五百鞭,可否满意了?”
白锦无话可说,拂袖而去。
竹牧见人都走了,才敢把好些个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塞给楚逸。
“小师妹,不必客气,就当是我师侄的见面礼好了。”
竹牧也走了,若虚洞安静下来,楚逸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挑开帷帐想替慕清姿解穴疗伤,手刚搭在那人手腕上却被一股大力反握住了。
楚逸愣神,随即挣了挣没能挣脱,慕清姿睡得并不安稳,额间沁着薄汗,秀眉紧蹙,雪色肌肤下甚至能看到因痛楚而突出的条条蜿蜒青脉。
楚逸坐在床侧由着她抓,指甲刺在皮肉上微微刺痛,心里仿佛也生出绵绵密密的痛。
知道慕清姿的性子,便不该将她一人留在柳镇,出了这种差错要怪就怪自己托大,还是不够小心。
楚逸胡思乱想着,察觉到门口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人推门而入,见到人先是吃了一惊,忙行了个礼:“弟子恨情见过师尊。”
周恨情是渡若座下另一名记名弟子,也是系统为慕清姿选的官配。渡若带慕清姿回凌云派不久后身中天魔煞,终日闭关修炼不问世事,周恨情便照顾其起居,指导修炼,两人日久生情,最终结为道侣。
楚逸经历了几个世界,也清楚周恨情这类角色更像是主神的一道化身,确保任务者和任务对象按照既定的剧情行事,一旦发生偏差,化身就会出面製止。随着主神力量的衰弱,化身能力也受到了一定限制,比如这几个世界,角色设定的都不太出众。
楚逸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神色不变,语气也如往常般淡淡的:“恨情,你不在弟子堂,怎么到这里来了?”
“师尊,善恶堂遣人来问您何时过去。”周恨情余光里是床榻上一抹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好奇心驱使着她想再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