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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拾:“妈!你在干什么!”
陈晓芳愣愣看着梅拾,她脸上都是泪痕,看到梅拾后,她有片刻迟愣继而转身,仍旧拽着姜震宇的腿,低声道:“姜总,求求你了……”
梅拾怒然,她大步衝进房间,将陈晓芳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
“爸?”另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疑惑和不解,“你在做什么?”
姜震宇放下手中茶杯起身,“一一,不是叫你不要下楼吗?”
陈晓芳抬头:“一一?一一!我是陈阿姨,我小时候抱过你……你……”
“别说了妈。”梅拾脸色不虞,“回去吧。”
姜宜矗立在门口,她张了张唇,身体被落身后透过玻璃的阳光勾勒出阴影,看不清神色,“你是……”
陈晓芳:“我是……”
“够了!”梅拾忽地大喊出声。
姜宜双肩一颤,陈晓芳已被吼得一愣。
梅拾拉住陈晓芳,朝姜震宇颔首道歉:“今天打扰您了。”说罢,她拽着陈晓芳,连拖带拽的将人拖出会客室。
和姜宜擦肩时,梅拾低声说了句抱歉。
姜宜:“……”
四下静谧。
姜宜转身,落地窗外,是梅拾和陈晓芳踉跄而出的身影,忽地,陈晓芳挣脱梅拾,一把掌甩在了梅拾的脸上。
很重的一声。
姜宜回神想要跑出去,肩膀被一只有力大手扣住。
姜震宇:“回去上你的课。”
姜宜:“爸!”
姜震宇冷漠道:“别让不相干的人打乱了你的节奏。”
“她们来干什么的?”姜宜问。
姜震宇垂眸:“问分化病的事。”
“然后呢?”姜宜问,继而意识到什么,“能治的话,能不能帮她?”
姜震宇见状微微躬身,柔声朝姜宜说道:“能不能治疗,都不能随意透露你的真实病情,知道吗?”
“为什么?”
“傻孩子,姜家家大业大的,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你说为什么?”
姜宜拧眉,她再次看向窗外,拉扯的母女已经走出了那悬高的铁栅栏,她再次确认,语气小心谨慎,“爸爸,不能帮帮她们吗?”
姜震宇说:“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帮的,爸爸还有事,先回公司了,你赶紧回去上课。”
“……”
梅拾低着头,一语不发,陈晓芳跟在她身后,满脸愤怒。
“别哭了。”梅拾脸颊还带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陈晓芳:“……”
车辆呼啸而过,卷起风尘,梅拾抬头,恰好看见姜震宇从她们身上收回目光。
陈晓芳显然也看到了,后知后觉涨红双脸,朝着消失的车尾用力一啐,“呸!”
梅拾无奈一笑,转身将陈晓芳搂进怀里,“妈,我不会有事的。”
陈晓芳长长叹了一口气:“妈妈不该带你来的……”
梅拾垂眸,跟着叹了一口气。
-
入夜时分,摩托轰鸣咆哮,远郊无人的环形公路上,两柱车灯刺破黑夜,点亮密林。
紧随其后的几辆车依次压车过弯。
“梅拾!”
“你不要命了!”
身后的车上传来怒骂声。
梅拾面无表情,油门发烫,风拂起她脖颈间的碎发,及至山脚接通国道的马路上,她才松动油门,刹停摩托。
几辆车依次开过来,宋媚低声骂了句,翻身下车,摘掉头盔狠狠朝地上一砸,几步跨过来,将梅拾拖得踉跄,“你想死是不是?想死就直接从山上跳下来啊!”
梅拾哼笑出声,一指抵开宋媚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指,她哑声道:“你说什么呢?我活着都来不及。”
宋媚松开梅拾,退后几步上下打量她:“最好是这样。”
几步外,其他人胆战心惊的看着梅拾。
她们飙车的地方虽然是段废弃公路,但就梅拾那个速度,万一失控或者车胎打滑,梅拾就会衝出山道摔下山。
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
“以后这类活动一律取消。”宋媚捡起头盔。
有人抗议:“别啊,宋老大,咱们玩……”
宋媚就着手里的头盔朝那人一砸,顷刻间,所有人齐齐闭嘴。
梅拾靠着摩托车上,她一臂撑着脸,低头滑动着手机,犹豫几番,她还是按下了那个删除键。
就这样吧。
长痛不如短痛。
梅拾一笑,继而肩上一沉,宋媚将手搭上她的肩,“发生什么事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有。”梅拾抖掉宋媚的手,后者再次搭上来,她无奈,没有再推拒,任由其半搂着自己。
月色下,国道的路灯照亮一片天地,夜风燥热,一群刚刚飙了车,肾上腺素飙升的少年或站或蹲在路边抽烟聊天。
宋媚抖了根烟给梅拾。
梅拾伸手抵开,示意不要。
宋媚兀自点上抽了起来,她斜眸,余光里是梅拾挺翘的鼻尖和丰润的双唇。
宋媚用力吞咽,别开目光。
-
姜宜蹲坐在落地窗前,她低头,犹豫着给梅拾发出了一条信息,聊天框弹出一个感叹号。
……
“一一?”房门被叩响,许久得不到回应后,李阿姨将门推开,“一一?”
姜宜坐在飘窗上,将脸埋在膝盖间,声音闷闷的:“阿姨,麻烦您,以后不要随意进出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