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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引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抱歉卢姑娘,红绫只是关心你,但是方式没用好你们看,现在海菟丝和泥子磲都没了,我们一身狼狈,还是早点回若水镇收拾一下,省的染上风寒。红绫身体不好,我得回去给她熬点姜汤,她还要吃丹药。”
卢雪逆问萧长引:“你是不是欠她钱了?”
萧长引一脸茫然:“你怎么这么问?”
“跟她孙子似的。”
经过一晚,三人的精力几乎耗尽,砍了一截海菟丝主藤做舟,用风符配着水符划船。
正午时分到了若水镇港子。
港子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卢雪逆先下船,萧长引再扶顾红绫上岸。
卢雪逆皱着眉看若水镇的乡亲从码头吊起一隻隻木桶,个个喜上眉梢,甚至还有放鞭炮的,请了神婆过来跳舞的,趴在码头给大海磕头的。
萧长引走过来,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镇里有喜事?”
卢雪逆说:“不知道,我没比你们早来几天。”
镇长在码头摆了酒桌,搭着红布,扎着红花。
镇长端起酒碗,笑吟吟道:“乡亲们,今年多谢秋莲家的乌头,昨日乌头去了海岛养肥,今天岛上给咱们把泥子送来了!有了海里的肥泥,咱若水镇明年的收成不用愁了!”
“敬秋莲!”
“感谢海泥子!”
镇长组织镇民分木桶:“快来,五家为一编领一桶,省着点用啊!”
萧长引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眼底深邃,昨夜海中作战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些腐朽的骸骨,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那些愤恨绝望的鬼嚎
卢雪逆叫住一个领木桶的男子:“大哥,你知道这桶里装的是什么吗?”
男子奇怪地看她,呵一声:“自然是海里的肥泥子了!我们若水镇百年来都是靠这海肥种菜,年年大丰收,别的村镇羡慕都来不及!多亏了老祖宗传下的‘养肥’啊!”
卢雪逆打开木桶盖,腐臭味扑鼻而来,她急忙盖上盖子,男子在她身后叫嚷:“唉你谁啊!这是我家的海肥,你可别打歪主意!”
“或许,”卢雪逆回头,看着男子说,“明年你们没有丰收了。”
男子愣住:“你说什么?”
“但从今以后,你们才会迎来真正的丰收。”
“神经病!”
萧长引和顾红绫正在发愁怎么南下襄海,卢雪逆在客栈找到她们:“两位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萧长引惊喜:“卢姑娘有办法?”
“嗯。”
次日,三人收拾好行李,前往卢雪逆说的潮波村。
路上,碰见人火急火燎地往县城跑:“若水镇新下了海泥,结果施完肥所有人都吐出了人耳朵!镇长让我赶紧找县爷请修士驱邪!”
三人互相看了看,继续前行。
萧长引说:“海菟丝和泥子磲都死了,人面珠也收了,若水镇民吐出耳朵是养肥结束的征兆吧”
顾红绫道:“是的,吐出耳朵,就能听见死去亲人的哭嚎了。”
卢雪逆抬头看愈渐西斜的太阳,说:“走吧,争取天黑前到潮波村。”
鲸驿
夕阳西下, 海边小村宁静祥和。
年轻的渔夫拖着渔网,向迎面走来的三位姑娘微笑:“你们好。”
突然收到陌生人的问好,顾红绫感到新鲜又羞怯, 笑着跟渔夫回礼:“你好!”
卢雪逆第一次感到顾红绫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潮波村位于瓯越州东南部,沿海多滩涂,村民们除了打鱼, 还从事一些海产养殖。卢雪逆介绍说, 潮波村的螃蟹很好吃。
村里没有客栈, 卢雪逆带两人在一个渔夫家借宿。
萧长引看卢雪逆跟渔夫熟稔的样子, 说:“看样子你对这里很熟,经常来吗?”
卢雪逆说:“不是经常, 偶尔。”
顾红绫趴在窗户欣赏晚霞, 说:“这里比若水镇小多了,若水镇的大船都不敢出海,潮波村的小船敢出海吗?”
渔夫的老婆听了, 轻轻笑了一声。
顾红绫被笑得不自在,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被笑话了,翻过身蹲在小凳子上,两隻眼睛水光光的, 小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渔妇说:“没有问题。”
窗子外, 收网的男人呼唤妻子:“珠啊, 快来帮我提桶子。”
渔妇指一指窗外,笑道:“失陪一下。”
顾红绫还是觉得不得劲, 问卢雪逆:“我说错了吗?这里有船出海过海峡?”
卢雪逆摇摇手:“潮波村没船敢过海峡。”
“那她干嘛笑我?”
卢雪逆说:“她大概觉得你可爱。”
“什么啊。”顾红绫嘟嘟嘴,莫名其妙。
萧长引看出顾红绫的小委屈, 摸摸她的头髮,耍戏法似的变出一块烤鱼饼来, 顾红绫两眼亮晶晶,笑着露出小虎牙:“哪来的小鱼饼呀。”
萧长引说:“这是我新学的仙术,变出来的,快吃吧。“
顾红绫咬一口烤鱼饼,香酥滑嫩,满嘴香气:“你就骗我吧。”
萧长引问卢雪逆:“卢姑娘,请你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去襄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