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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冷眼睥着大殿上的朝臣,忽有一人站出来,指道:“陛下下旨让尔等前往北疆增员,骠骑将军为何不听?将百万大军包围京城,难道是想当反贼不成?”
“哼。”曲笙听着这位跳出来指骂她话的臣子,冷哼了一声,“陛下从未下旨令我等前往北疆,尚书大人此言岂不是也在假传圣旨?”
曲笙确实没有收到将她直接派往北疆增员的圣旨,先前使臣询问,她说是,却命人将其在路上灌醉,耽搁行程,兵马先行抵达京城之外。
曲笙知道,若皇帝得到了答覆,必然会让她们的大军以近距离之名,无需绕兵京城直抵北疆。可她此行所有的目的都在京城,又岂会错失良机。
“来人,将此等假传圣旨的逆贼押出大殿,就地处决!”此刻的曲笙,根本就不正眼去瞧坐上的天子。
皇帝面露急色,想求助之时,才发现他因避讳曲继年,没有宣他入宫。曲笙这般滥杀朝臣,唯有曲继年才可镇得住她。
外面士兵闻声上前,将兵部尚书拖拽。
“曲笙,你好大胆子!陛下都未发话,你竟敢代天子行令,逆贼!来人!来人!护驾!护……”兵部尚书的话中止在了他人头落地的一瞬。
“陛下。”曲笙听不到吵闹的声音后,抬起了头。
皇帝闻声,身体抖动了一瞬,惊吓的慌忙收回看着殿外的目光,望向了曲笙。
“骠,骠骑将军请讲。”皇帝被曲笙吓的已经六神无主。
大臣说便杀,外面竟无一人出来阻止,皇帝唯恐曲笙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
“微臣这里有一些物件,是有人故意放投瘟病之事的证据,还望陛下秉公处理。”曲笙说着,侧过身,将士兵递上的书信折子等物件,用手抬了起来。
皇帝身边的内侍官见状,急忙下了阶梯,双手捧住曲笙递得信物,呈给了皇帝。
皇帝此刻的龙位坐的实在是烫得很,他接过了信件,仔细的扫视了眼,发现上面只有名单。
为首的,还是前太子,他的大儿子晟洪邈。
殿上大臣呼吸都敛着, 唯恐露出声响被注意,和兵部尚书一样,被砍了脑袋。
皇帝盯着名单上的字, 心里揣着一丝希望,唇角不自然的牵动, 笑道:“卿所奏名单之中,可有被错查者?”
曲笙闻言抬起眼里, 冷声道:“没有。”
皇帝神情立时慌乱紧张, 犹如折断了翅膀的鸟, 等着危险来临。
皇帝坐在龙位上久久没有说话,当初前太子与他来禀,自己差点死在曲笙的手中,也将自己干的事情说明,皇帝心中便开始隐隐觉得不妙。
曲家人的个性, 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抚承王一家两千多人,无一幸免。保光皇帝明知是曲家所为,却苦于拿不出证据来。但即便是有证据, 曲家也非是任人拿捏之辈。
他现下忽然明白,他的属地为何会忽然出现一块刻字的玉石。怎么就那么巧, 曲家人在事发没多久与他们取得联络, 且兵力抵达的也太过及时。
当初若他们没有选择与曲家合作,现下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便已经是曲家人了。
曲家之所以让他当皇帝,不过是为了徐徐图之, 笼络诸侯。
皇帝望向曲笙,眼里露出了几分悲戚绝望。
“还请陛下降旨, 为死去的百姓申冤。”曲笙将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玄武剑上,声色冷厉的不容他人拒绝。
林夕昭在听闻曲笙回来的消息时,曲笙已经在宫中待了一个时辰之久,皇帝的心腹大臣,皆被软禁在了宫内。
皇帝下了圣旨,将前太子一党,以及朝着部分心腹全部问责,轻则罢官,重则等待问斩。
曲笙都不需要将确凿的证据拿出,便让皇帝下旨将前太子关押在了天牢,等待明日午时,得了斩令,她亲自监斩。
暮色时分,在曲侯府等了一日的林夕昭,终于等到了出宫回来的曲笙。
宫内的事情,几乎都被封锁,但外面曲家军进入城中,机关要点皆已经更换完毕。
如此速度,若说没有提前谋划,任谁也不相信。
曲继年坐在屋内,端着杯盏,听着护卫来报,眉心慢慢的蹙在了一起。曲笙所图,他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情形,无力阻止,且也不能阻拦。
皇帝忌惮曲家,在朝中已经开始扶持自己的势力,城中机关要处,也都将曲家军更换下来,遣使他们去了城外。
曲笙离开的这几个月,朝中已经不再惧怕曲家,前太子被逼着废除,皇帝和朝臣心中都积攒着怨气,许多时候,朝中的决策,已经开始不再让曲继年过问,且还避开。
前有保光皇帝为教训,曲家人若还逆来顺受,无任何反抗,便会慢慢的被蚕食殆尽。
曲家的小辈死的死,丢的丢,还有一个曲钰,身体已经不再是从前,即便康復,也不会再像一个正常人那般。
如此的仇恨,保光皇帝轻言拂去,还将曲家‘痴傻’的曲笙立为太子妃,妄图吞并曲家属地兵力。曲继年就算再能忍,也该有所动作了。
之前曲笙在南方布局,他当时并没有看懂,直到前几日,曲笙要率兵进京之时,让他察觉到了曲笙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