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能决定殿下的婚配?殿下的终身,自然是要皇上决定的。哪怕是父亲向皇上进言,皇上也会考虑到蓝氏名声不雅,另为殿下择配。殿下不必忧心。”
三皇子依然很忧心:“即使如此,万一父皇问起舅舅,为何属意我娶蓝氏,只怕舅舅会说出实情,那……”
萧瑞打断了他的话:“殿下!父亲答应过我,不会将此事外泄,这是与马玉蓉事先约定好的。父亲断不会毁诺。他可能只会直接对皇上进言,给二皇子与殿下安排婚配时,挑选家世不如太子妃的女子。”
三皇子怔了一怔,心里顿时不爽:“凭什么呢?太子妃又不是父皇定下的,只是太子为私心所选罢了。”
萧瑞微笑着问:“我还不知道太子为何会看中这位薛大小姐呢,听说她并不是十分出众的闺秀。”
三皇子嗤笑一声:“这事儿太子瞒得死紧,连皇后和曹家人都还不知道呢,却瞒不过我。告诉你也没什么,那王湄如不是装死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薛家搭上关系的,如今就在薛氏身边做侍女,日后也要陪嫁入东宫。太子肖想此女已久,终于有望得手,自然是喜出望外了。薛氏就是凭借此女,又向太子许诺日后会抬举此女为良媛,方才争到了太子妃之位的。那冯氏昔日与王湄如不和,因此最早被踢出局;蓝氏之母是出了名的妒妇,薛氏声称她不会容许王湄如存在,故而太子又舍弃了蓝氏;最终成全了薛氏的太子正妃之位。若不是有王湄如作筹码,就凭薛氏那点本事,何德何能可成为东宫妃?!”
萧瑞听得瞠目结舌,忽然想到一件事:“殿下莫非打算,日后时机成熟时,就把此事捅出去……”
三皇子冷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但这已经是给了萧瑞答案了。
萧瑞暗叹一声,也不多劝,只道:“父亲那里,只要殿下行事不出格,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马玉蓉那里,殿下却还需要小心安抚一二,别触怒她才是。如今太子已有把柄在殿下手中,只等太子大婚,王氏入东宫,就再难掩饰了;而二皇子背后的林家,更是把柄无数,随时都能拉下马来。殿下成竹在胸,如今行事还是稳一些的好,千万不要张扬太过,打草惊蛇,引来曹林两家的反击。到时候,殿下还未能成事,就先遭了他们的算计,未免得不偿失。”
三皇子叹了口气:“你心里还是向着我的,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能留下来帮我呢?舅舅那里,我让母妃去说,又或是求父皇出面,就不信压不住舅舅!”
萧瑞低下了头:“父亲这次恼了殿下,正嫌我离京城太近了,要把我放逐到更远的地方去。殿下还是别与他对着干的好。殿下大业还长,何必争这一时得失?我若能在外头有所成就,也能更好地为殿下效力。”
三皇子叹息一声,拍了拍萧瑞的肩:“只好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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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瑞在柱国将军府的后门下了车,目送三皇子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他终于松了口气。
从看到徐来顺那张脸开始,他就知道三皇子此行不善。他本来还指望能赶在三皇子找上门之前,离开京城的。不过这个打算无法实现,也不代表他没法应付三皇子。方才那一番连消带打,总算把三皇子的怒气给压下去了,还让对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赵家婚事的决策失误上,后来三皇子的心思又叫寿昌伯府这门亲事给吸引了过去,算是个意外之喜。如今萧瑞算是把自己即将远调一事,在三皇子这里报备过,也就不必担心后者日后再啰里啰嗦了。
等到他去了北方燕王府辖下,三皇子想要再找他帮忙干些什么事,就鞭长莫及了。三皇子也没那能耐和胆量,敢越过燕王殿下来为难他。
他这一去,与三皇子表兄弟之间,就真的要分道扬镳了吧?这一天早些来也好,他心里也许会有些难过,但跟三皇子话不投机,早些分开,还省得日后反目成仇。
萧瑞回身走进了柱国将军府,先去见过姨娘李瑶枝,把今日所做的事报备一声。父亲萧明德已经去了京西大营,不会回家过夜,他打算明日清晨出发离京的时候,再过去向父亲报告一下今日与三皇子的这场交谈。他在金山卫还有许多事要善后,以及……王湄如居然到了薛大小姐身边,即将陪嫁入东宫,成为太子身边的侍妾。这件事他必须得告诉谢家一声。王家与谢家既然有大仇,谢家人就得提防王湄如的报复,省得祸事临头,还什么都不知情。
此外……他或许也得提醒董慧武留意东宫消息,王湄如与宁国侯府的世子夫人程王氏有何异动,最好都告诉他一声。哪怕他离得远了,来不及做些什么,也不能做个糊涂人。谢家可是对他有恩的,他与谢家兄妹也算是有交情了。王湄如若要报复谢家,他怎能袖手旁观呢?
萧瑞次日清晨离开了京城,中午的时候,谢映慧便在家中接到了马玉蓉派人送来的信,知道了这个消息。
不过谢映慧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原也不认识萧瑞。赵滢的事解决得顺利,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只是没多久,玛瑙便来报,告诉她外祖母承恩公夫人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她的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
这是玛瑙通过自己的亲戚,从承恩侯府下人那里辗转打听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几天前的了。但承恩侯夫人病重的消息,却是确切无疑的。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太医那边的消息却一边比一边不乐观,谢映慧三番四次请求去侍疾,都被拒绝了,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暴躁。
母亲曹淑卿人还在陕西,一直没有消息。时间太紧了,承恩侯派出去联系她的人,也不知道到陕西了没有。就算母亲收到信,就立刻赶回京,也未必能赶得及……
承恩公夫人的身体还不知能撑几天,身边又没几个亲骨肉,连平南伯夫人与曹文衡、曹文凤都躲了,母子三人还借口要为平南伯做法事祈福,直接出城住庄子上去了。如今承恩公夫人身边只得一个庶出的孙女,算是血脉至亲。难不成承恩侯夫妻真的忍心让继母在孤寂中死去么?
谢映慧想到这些,就坐立不安。
但她如今什么都干不了,承恩侯夫人拒绝让她去侍疾,她除了借好友马玉蓉的面子,从太医院那边打听自家外祖母的医案以外,便束手无策了。她心下怨恨,还打发人在外头散布过承恩侯夫妻拒绝让继母亲骨肉侍疾的不孝行径,但似乎影响甚微。
也对,她身边侍候的人,不知有多少曹家的耳目在。她指派他们去中伤曹家名声,他们又怎么肯听话呢?也就那几个对她还算忠心的丫头婆子,成功把话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里而已,但那又管什么用?
谢映慧心灰意冷,坐在屋里发呆,只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绿绮来报:“大小姐,金萱堂那边来报说,三姑娘又发热了,看着似乎烧得不轻,都说起胡话来了!金姨娘很担心,觉得先前的大夫靠不住,想要请个太医来。”
谢映慧有些不耐烦地说:“先前的大夫算是不错了,给谢映容开的药,不是两剂下去就见效了么?那是金姨娘原本就认识的大夫,跟二太太从前的大丫头还是亲戚,哪里靠不住了?!你去跟金姨娘说,让她别总是想着要请太医。谢映容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动不动就请太医,她配么?!”
绿绮只得去回话,当然,语气辞句都要改得委婉一点。只是谢映慧的意思摆在这里,再怎么委婉,大金姨娘那边也是不能满意的。
她对着发烧越发严重的女儿哭了一场,拿湿帕子敷了女儿的额头一遍又一遍,谢映容却还是嘴里胡话不断。她坐不住了,起身冲着自己的丫头香桃跪了下来:“好姑娘,我知道你爹管着门房,与别个不一样。求你帮我跟你爹说一声,让他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