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覃子朝盯着江闻皓离开的方向:“上厕所。”
于斌点点头,也朝厕所那边看了眼,转身继续贴着覃子朝的脸懵登登地说:“……其实烧教导主任羽绒服那事儿吧真不怪皓子,你说搁谁被那么骂了不急眼啊?是不是?是不是。”
“嗯。”覃子朝应了声。
“学校原本也就是只打算记个过,是皓子他爸主动提出要把皓子转去山里的……你猜这是谁的主意?”于斌见覃子朝不接话,自行解答,“那个三儿呗!你见她了吧?满脸写着心眼子那个!”
覃子朝知道,于斌说的应该是冯婳。
“好在咱皓子精啊,贼不走空,临走前还特么敲了他爸三万块钱。不对,后来又加了两万!”
罗琛:“要我说那钱给的就操蛋!说白了不就是心虚给的补偿费嘛?”
于斌跟着点头:“可不!皓子也忒他妈惨了,鸠先把鹊巢占了不说,还把鹊给轰山里去了,将来家产都特么得跟老鸟下的那小杂鸟分……哎兄弟啊,我苦命的兄弟……”
“你们聊着,我去看看他。”
覃子朝见江闻皓半天都没回来,终是不太放心,将于斌从自己身上扶正后,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说厕所和浴室这两个地方往往去就是不简单=_=+
慌
厕所里,江闻皓试着吐了吐,没吐出来。
他拿凉水洗了把脸,觉得没刚才那么晕了,但抬起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脸还是红,也不知道到底是酒冲的,还是被覃子朝那句“我会的”冲的。
他闭闭眼驱散了那些繁杂扰人的思绪,打算回去。结果一转身差点撞进跟来的覃子朝怀里,被他伸手稳稳托住。
头顶传来对方关切的声音:“没事吧。”
江闻皓摇摇头,嗓子因酒意有些哑:“没事,你尿你的。”
覃子朝就没想上厕所,纯属是担心江闻皓怎么去厕所去了这么久。见他没事,便要将他的胳膊揽在自己脖子上。
两人的身高差让江闻皓觉得这个姿势很别扭,还得稍微踮着点脚,于是推了推覃子朝:“别弄,不舒服。”
覃子朝叹了口气:“你喝成这样不怕回去又被你爸骂么?”
江闻皓闻言笑了下:“不会。”他顿了顿,“覃子朝,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在科技大附近开个房。”
覃子朝倒是带了身份证在身上,看着江闻皓这副样子也觉得还是暂时别让他回家,点头说了句好:“但你还是得给你爸说一声,别让他担心。”
“你好烦。”
两人正要往厕所外头走,突然就听到身后的隔间里传出“咚”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被顶在了门板上。
他们下意识一停,循声看向临近的上锁的隔间。
“唔别……哥,有人!”
之后里头短暂地安静了几秒,门板就又开始小幅度的以某种令人遐想的频率一下下震颤起来。
江闻皓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照理说人喝多了在厕所里这么干柴烈火地折腾虽然有点没公德心,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罕见的事。
但江闻皓在此刻还是惊呆了。
……哥?那人刚刚喊的,好像是特么的……哥?!
像是要印证他的猜想,里头的人又难耐地嘤咛了声,门板瞬间震颤的频率更快了。
连带着的,还有另一个低促的闷哼,绝对特么的不是女人!
此时此刻的江闻皓觉得自己要尬死了,一时间既不好意思发出响动,大脑又迫切催促他离开。
他忽然就想起小时候有次跟江天城、谢菀一起看《动物世界》,刚好演到了鬣狗交、、配。当时的他还不太明白那具体是在干什么,但莫名的本能还是让他觉得跟家长一起看很不自在。
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候有点像,但又很不一样。
江闻皓咽了口唾沫,有些僵硬地去看身旁的覃子朝。
就见对方的表情似乎比他更加错愕,那双幽沉的眼睛里,瞳仁都在放大,怕是发现外星人入侵地球也就不过如此了。
接着,江闻皓就从覃子朝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燥乱。
锋利的眉峰越皱越深,这是他鲜少会流露出的厌烦情绪。
江闻皓的心蓦地有些下沉,见厕所里的人差不多完事儿了却还半天不出来,知道对方应该是怕外头的人没走,等他们先离开,于是扯了下覃子朝的袖子,冲厕所外扬扬下巴。
覃子朝抿抿唇,跟着江闻皓出去了。
他的一只手揣进衣兜里,攥拳的力度恨不得将指甲扎穿掌心。
他记得自己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种神奇的效应,说是当人一旦开始在意什么的时候,身边就会频繁发生此类的事。
他现在慌极了,唯恐江闻皓会注意到他的反常。觉得似乎应该跟对方聊几句,但又觉得那样会显得他更不自然。
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回到座位,于斌在这段时间又跟罗琛喝了两杯酒,见到他们回来,大着舌头喊:“干嘛呢你们,尿频尿痛尿不净啊?”他说着突然一脸贱笑,“我操!你俩别是他妈的在打飞机吧!”
“……”
“……”
江闻皓此刻真的很想把他这傻兄弟毒哑,或者直接从二楼扔下去。
好在这个话题没人搭理很快就给翻了过去,江闻皓此刻只想赶快离开这家烤肉店,到外面去吹吹冷风,于是开口道:“困了,撤吧。”
而后率先站起身,覃子朝紧接着就跟上来了。
两人打了个出租车将于斌和罗琛分别送回家后,朝着科技大学附近的酒店驶去。
这期间他们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但凡是谁好不容易起了个话头,聊不了两句就又得冷场。
最后干脆一个人靠着座椅后背闭眼装醉,另一个扭头面向窗外装看风景,就这么直到下车。
江闻皓订的酒店是一家四星,没办法,最近的五星酒店距离这里也有个十几公里。
开了房,两人进到房间。
门“咔哒”一声关上后,滴滴上了锁。
……
……
两人就又开始沉默了。
江闻皓觉得这样一直尴尬下去也不是事儿,沉了口气回头盯着覃子朝,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地说:“你不用不好意思,不就是听到有人在厕所里办事儿么。”
“嗯。”
“况且你在山里可能觉得稀罕,但他们……我是说,这种事儿在我们这里很正常,都是年轻人。”
“嗯。”
“。”
江闻皓转过身:“我去洗澡了。”
他说完快步进了浴室。
江闻皓走后,覃子朝的肩膀才渐渐垮了下去。
他四下看看,最后走到落地窗旁的沙发前,缓缓坐下。将脸埋进掌心,使劲搓了搓。
他觉得今晚的酒他还是喝少了,还能再喝,否则现在每一根神经弦都在疯狂绷紧。
可他同时又怕自己真的喝多,把那根弦彻底崩断了,再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他看向窗外的霓虹闪烁,这座城市就像永远没有黑夜一般,那么的光鲜绚烂。
楼下缩小的人们如同一只只不眠的夜行动物,悄然或肆意地进行着各类奇妙的行为。
覃子朝忽然就觉得自己对世界所知甚少,而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