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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沈珩颔首,“还是两个。”

“那再生一个虽是嫡子,也是填房的嫡三子了,而且以后也不一定生儿子…难怪她怎么样都要留下云姐儿。”

“亲生的女儿又是京城侯府嫡小姐,关系怎么也断不开,是刘氏在姜家有力的保障,如果再生个儿子,那便是双利齐下了,以后的日子再怎么样,姜家上下还是得尊着她。”

说到这里,萧羡鱼又觉得哪里缺了点什么,“不对啊,就算姜家自以为手里有京城侯府的嫡小姐,那他们能不能从中得利还是未知之数,大嫂也不能太看重云姐儿在这一层面上的利害了吧。”

沈珩刮刮她的鼻子,说:“这回又不傻了,姜家确实有需要到京城关系的生意。”

“他们家主要是做茶叶生意,这些年产了一种新茶,主要供高官富甲之用,说来也是不成气候,入不得京流。”

萧羡鱼也道:“京城的茶叶生意早已被实权世家垄断,他们估计是连一片茶叶都运不进去。这么说来,姜家是想利用云姐儿和侯府沾亲带故的,将生意做入京中。”

这倒是与她当初猜测接近,但也只是觉得姜家想搏个面子,称自己在京有关系,好与各地商人更容易做成生意,没想到姜家是想自己去京城里站稳脚跟。

要知道,就算是京城侯府门第,想从渊源已深的商圈中分一杯羹也有难度,玉州姜家更不可能。

“按目前消息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羡羡,刘氏和姜家要的,对我来说不过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但我看出你并不太想让我插手,可对?”沈珩看着她,那眼神总能轻易看穿她的所思所想。

萧羡鱼垂眸,幽幽叹道:“是啊,你沈相爷下放一句话给仓司行个方便,让姜家茶叶入京便可…你却是知道我的,这毕竟是萧家的家事,理应由萧家出面解决,你的心意先放着吧。”

沈珩莞尔道:“行,我此行就是陪你的,都听你的安排,但羡羡你要记住,事情若到了你们没法解决的地步,我就是最后一剂猛药,定要出手的。”

萧羡鱼没来由地觉得若是沈珩出手,就算姜家能将生意做入京中,怕是不出几个月便要出事,一败涂地滚回玉州来,这些可从他说自己是猛药二字里窥见一班。

冤家宜解不宜结…刘氏好歹是做过她的大嫂,念往日情分总不能让人家新夫倒霉,她连带她也过得不好吧,还是得和二哥哥好好想想怎么来解决。

之后,她撇下沈珩去找萧盛铭,沈珩一人留在亭里喝茶,旁边没有丫鬟服侍,青杨上前来沏。

他一边沏茶,一边低声说道:“≈ot;主子,借打探姜家与刘家,我们的消息能正常传达。”

沈珩应了声,兴趣缺缺地观赏景色,微风徐来,吹动了发带,吹不散他的冷冽,放在石桌上的手食指轻敲台面。

青杨清楚主子眼下正在想事,不能随便打扰,于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命令。眼角瞄见远处假山后鬼鬼祟祟的人,也调回余光,目不斜视。

砰!

萧盛铭一掌拍到案上,怒火涛涛:“我也早知这里头有什么勾当,居然是为了他们家的利益,要牺牲我萧家的颜面,这家商贾简直要上天了!”

“二哥哥,现在不是恼火的时候,是赶紧想一想,我们要用什么来换云姐儿。”

“小妹,云姐儿和大嫂的关系是绑死的,同样的东西才能打动她,又是自己的亲女儿,怎么算都不会有可以置换的。”

要换一个姜家需要的,又与刘氏能绑死的,确实想不到会是什么萧羡鱼叹气,与萧盛铭说好在没想出办法前,先不要去刘家了,不然去的次数越多,越显得萧家低势。

傍晚,孔嬷嬷又带了一个消息过来。

“照顾云姐儿的那个妈妈是我老乡,我打点了她,得知姜老爷在城里新盘下的酒楼明日开张,届时云姐儿母女也会过去看看。”

萧羡鱼认为这是个能先单独见见刘氏与孩子的绝好机会,“那明日我们早些过去。”

晚上歇息,她躺下后睁着眼久久不动,沈珩捏捏那小掌的手心,她转过脸看他,虽然没说话,但也知道他的意思。

“我…我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云姐儿就睡不下,你或许不能理解,我与她可以说是素未谋面,可我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大哥哥唯一的骨血,脑子里会记起很多关于大哥哥的回忆,人们都说离乡太久,回去的时候会近乡情怯,我这种好像是近亲情怯,总是忍不住猜她是不是长得像大哥哥,性子像不像大哥哥…猜到最后,我甚至有点不敢去见她…”

说着说着,便哽咽住了。

一母同袍,血浓于水,骨肉亲情,大概如此。

“过去三四年里,我自顾不暇,没来得及照顾她…大哥哥英灵有知,会不会怪我…”

沈珩轻拍她的手,心疼地微微一叹:“羡羡,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是个好妹妹,好姑姑,以后也会是个好母亲。”

萧羡鱼认真看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出这句话是不是真心的,她需要那么一份认定来安抚颤抖的心,还有那后知后觉的愧疚。

沈珩拥她入怀,声音与话语给予出一种坚定的力量:“这件事总归不是你一个人来扛,你还有个兄长,还有我。”

玉州之行(五)

姜家盘下的酒楼规格还算大,但不能与京城里的升斗楼相提并论。

开张为了热闹少不得大酬宾来迎客,届时人会很多,厢房有限,去得越快越有位置。

萧羡鱼早早就起,选了一身碎花素雅薄绸衣裙,头上身上的首饰以白玉为主,然后紧张巴巴地坐在玫瑰椅上,粉黛过的脸此时却颇有英勇就义的表情。

身前的沈珩瞧她这副模样,差点笑出声:“羡羡,画个眉而已,我不是要你的命。”

窗外的阳光投射入屋,罩在两人身上,光影下,小脸上细腻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明亮的眼晴可怜地看着他。

“你会不会的,我真的赶着要出去了,你别把我妆毁了。”

“别动,很快。”

沈珩一只大手像擒小猫一样捏住她的后颈,不让动弹,另一只手拿着眉笔轻轻地描,正当萧羡鱼以为他没什么经验会画歪画丑的时候,他停了手,递过一面小铜镜照了过来。

“哎还行。”萧羡鱼小小惊喜,这下她可以出门了。

沈珩站起身,拿起妆奁里的碧玉扳指戴上,≈ot;走吧,我陪你去。”

萧羡鱼却把他拇指的上扳指拔了下来,这举动看得沈珩直挑眉,遂又挑了个青玉双面雕祥云的玉佩系他腰上。

“这不比京城,咱们不彰贵不显富,低调些。”

今日沈珩一身琉璃白,这倒是衬得他年轻不少,如果将眉宇间的冷峻平和了,便与十来岁的少年郎无异。

萧羡鱼有一瞬恍惚又回到了自己十四岁时的光景,眼前的沈珩是她离开前十九岁的模样。

“珩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呢喃。

萧羡鱼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沈珩耳朵一动,显然是听到了,他忽然深吸口气,紧紧把她抱进怀里,“羡羡,你还想要出门么?”

她发懵的脑子一下清醒,立刻推着他,生怕再慢一下就真的走不成了,“要的,要的,走走走走!”

马车很快到了吉财楼附近,果然门庭若市,人来人往,车辆难以在门前停伫,他们只能就近下车走过去。

一进门便见座无虚席,可见姜家在玉州城内是有排面的。

人实在拥挤,沈珩揽着萧羡鱼的肩膀避了好几回,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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