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间,与《教义》中所记载的时间根本对不上!是教会篡改了历史,如此才能诬蔑夏国勾结魔鬼。
而如果假定老水手看见的并不是幽灵船,而是一艘夏国的船,船上也不是幽灵而是活人的话,那么这个故事,倒是可以证明《教义》的虚假。
这本书应该推荐给露西——妮娜默默地想,把这个故事又读了一遍,准备记住每一个细节,即使陆希没机会看到这本书,她也可以讲给她听。
在她用心记忆故事的时候,朱丽亚公主忽然说起国王的反常,她自然是不太用心,随口敷衍了一下。
没想到朱丽亚公主听了她的话,倒是点起头来:“说起来,王宫里的女仆们说,今年的天气好像确实跟往常不太一样,真的格外冷一些,虽然雪很少。”
她指的天气,是说外城的气温。
白都的内城有神术阵,四季如春,哪里会感觉冷呢?但王宫里的女仆们家都在外城,当她们回家的时候,自然就感觉到了不同。
不过朱丽亚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她对冷热干湿其实都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女仆们这么议论,她也就这么听听:“她们说,明年会干旱。她们怎么知道呢?”
这一点,妮娜还是有点常识的:“虽然冷但不下雪,明年就会干旱。”
“是这样吗?”朱丽亚想了想,“说起来,好像自从阿方索红衣主教离开,花匠就说花园里的花木都长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明年的祈福会怎么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不太好,连忙说道,“我不是对列文红衣主教有什么不尊敬……”
妮娜才不会在乎她不尊敬列文呢:“没关系,我知道公主您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也听说阿方索红衣主教大人力量非凡,整个白都的天气都一直很好。”
白都的风调雨顺是有名的,如果仅仅比较这一点,就连黄金领都比不上。
而且,明年,列文真的能给白都四周的农田祈福吗?
妮娜心里浮起一个疑问,忍不住说:“说起来新换了主持的神官,如果祈福的效果确实有所变化怎么办呢?”
“不会吧?”朱丽亚迷茫地睁大眼睛,“都是红衣主教啊……之前不行是因为苏亚只是大主教……”
妮娜没说话,但是心里并不以为然。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即使是同样的神术,使用出来效果也是因人而异的,哪怕列文不是靠那种方法晋升,而是一个实打实的红衣主教,他在祈福方面也不见得就能跟阿方索红衣主教一样。
但是黄金领的收成每年都很好,妮娜也不能就说列文的祈福术不行,更不能说他可能现在都不是个单纯的神官,只能把这担忧咽在肚子里,含糊地说:“我只是觉得,既然都说明年可能干旱,是不是应该早点准备起来……”
“准备什么?”朱丽亚还是一片茫然,“准备……明年的祈福仪式吗?”她试探着问,但是看到妮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得不对,“我,我不知道……难道还能做什么吗?雨水、干旱,这都是主的意愿,我们除了向主祈祷,还能做什么呢?”
妮娜感觉无话可说:“长云领就不这样。”
朱丽亚这才想到长云领没有教堂:“对啊……那个,要不然我们写信问问露西?”
这个不错!
妮娜马上也有了兴趣:“对对!”公主的信有特殊的传送渠道,她也可以在信里添几笔而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她刚准备合起书,却有一样薄薄的东西从书页最后面滑了出来。
这也是一张羊皮纸,但只有窄窄的一条,上头随意地写着一行字母。
这个看起来像是那种随笔一类的东西,就是有些人在读到某些内容的时候产生了一些想法,当然不能往书上写,于是就随手裁一条纸来记录下来,然后附在书中。
但是这张纸条上写的内容,妮娜却读不懂,大部分字母看起来都很熟悉,但其中夹杂着几个比较奇怪的,而且即使是认识的字母,组合起来的词汇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妮娜反复地看了两遍,觉得其中某几个词好像还有点眼熟,似乎是某些通用语的词汇加了后缀,但其它的就认不得了。
这东西好像就不是用通用语写的。
妮娜犹豫了一下,把纸条上的那行字抄了下来,然后将原纸夹回书中,起身跟公主一起写信去了。
而这个时候,已经被朱丽亚忘到脑后的国王陛下,正在自己的寝殿之中,面对着列文红衣主教。
国王的状态很奇怪,他看起来很愤怒,但却在不停地打着呵欠,甚至打出了眼泪,整个人都仿佛三天没睡觉一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而在他对面,列文则泰然自若,仿佛在拉家常一样地跟他说话:“那种香薰蜡烛,是为王子殿下特制的,目的就是缓和他的烦躁,减缓疯狂的过程,您并没有病症,实在不应该随意尝试的。”
“你们根本就没有说……”国王想要咆哮,但他实在很难受,话才说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呵欠,险些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前一阵子香薰蜡烛断货的时候,乔纳斯王子就“旧病复发”,甚至还“病”得更加厉害,动不动就滚地哭号,原来没有了香薰蜡烛,竟然会如此难受!
“但您当初就是请我们来治疗王子殿下的,而且还说过伊丽莎白圣女治疗得好,不是吗?”列文反问。
国王很想能回到几个月之前,那他说不定会拿起很久没有用过的宝剑,去把那个伊丽莎白圣女一剑捅个对穿。
但是时间并不能倒流,国王也只能咬牙切齿:“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即使他的脑子再不肯转动,现在也感觉到危机了。
“您不要着急。”列文说话很温和,但这种温和是胸有成竹的,是因为一切尽在掌握,笃定对方无法反抗,才会如此温和,因为无论态度有多软,最后的结果都已经不会改变,“我当然是为了治疗王子殿下,毕竟他的病不是神弃者那么简单。”
“什么!”国王这一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声音都忽然响亮起来,“什么神弃者!我的儿子不是神弃者!”苏亚这么说,列文也这么说,他让列文代替了苏亚的位置,难道是白忙吗?
“他不是神弃者,而是堕落者。”列文不慌不忙,对国王那种要打人的狰狞视若无睹,“他已经被魔鬼的力量污染了——我们都知道魔鬼在光明大陆上会受到结界的排斥,那您知道这种排斥体现在哪里吗?就是暴躁和疯狂。所有的魔鬼,最终都会疯狂而死,而被其力量污染的人,也会有类似的表现。”
国王想打他,但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胡说……你胡说……”
“我并没有胡说。因为是堕落,所以王子殿下的病是治不好的,无论是谁都治不好。”列文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您也知道长云领那位女公爵甚至治好了海风郡的瘟疫,但她却没有提出要给王子殿下治疗,不是吗?”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不免也有几分自嘲——居然用长云领女公爵治疗瘟疫这件事来证明,也实在是很可笑了。要知道这件事本身,可是教会的脸被女公爵打得噼啪作响,结果……
但国王却明显被说动了,虽然他还在嘟囔着“你胡说”,但语气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开始的坚定。而且那份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愤怒与坚定一消退,缺少香薰蜡烛的痛苦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给我一支蜡烛……”
“马上就能给您。”列文知道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这次我们带了好几箱香薰蜡烛过来,后续还能一直提供。但——王子殿下只靠这个也是不行的,这只是缓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