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不但自己会死,还可能把诅咒传到人身上。
说起来这不就是防疫不力吗?也是,这年头人都不讲卫生,自然更不会给畜牲创造什么卫生条件了……
如果这样的话,她去长云领养个羊也行啊。
“小姐!”丹尼尔很快发现她在走神,不禁有些恼火,“不管你在外面听了多少教会的谎言,都请你清醒一点。看看你的那位朋友何塞,他不就是教会制造出来的受害者吗?苦行主教也许是个好人,但他改变不了整个教会的伪善。”
“哦——”陆希回过神来,“行吧,你说得对。”用何塞来举例还挺有杀伤力的,如果是真正的露西,大概也会觉得有点道理吧。不过她就用不着了,事实上她比丹尼尔还先进呢,她连神都不信!
丹尼尔险些气结:“小姐!”什么叫“行吧,你说得对”?听起来怎么这么敷衍呢?
陆希摆摆手:“我并不相信教会。提出苦行主教,不过是让他们相信,否则我做出炼金药水,他们会不会怀疑这是女巫的巫术?”
丹尼尔的眉头又打起结来:“所以您真的懂炼金术?”据他所知,这位伯爵小姐可是一直当做一个普通农家姑娘养大的,她去哪儿学习炼金术?别说村民,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巫术了。
“至少我会配置驱虫的药。”陆希睁眼说瞎话,“而且,炼金术并不需要神恩。”
“但是教会——”丹尼尔不由自主地才说了半句,就被陆希打断了:“你很奇怪啊,你自己说着教会是虚伪的骗子,却又要相信教会说的话?《教义》都是假神的名义编造出来的,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
丹尼尔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陆希所说的虚伪跟他所说的有点不同,但还没等他想明白,陆希已经打断他的思维:“现在我们得去找炼金原料了,先把这些人治好才行。难道你要让领民们说,魔鬼已经能随意进入长云领,只有教会才能用圣水治好他们吗?”
这当然不行!
丹尼尔马上就做出了决定——当然还是由伯爵小姐治好他们才是最好的啊,那会让领民们对领主更有信心,也能减少向外流失的人口,毕竟这几年,长云领已经有不少自由民跑了。
炼金药丸(一)、这是炼金药丸
要炼金, 自然要有原材料。但是一说这个,丹尼尔的眉毛打结就打得更紧了,连约翰都面露难色:“您需要什么?蓝环菇?红砂?雄黄?”
“等等!”陆希好容易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赶紧打断了他, “这都是什么东西?前面两个不说,雄黄——如果确实是她知道的那个雄黄——这玩艺不是方士炼丹用的骗人玩艺儿么?”
约翰看起来比她更惊讶:“不用吗?”这都是炼金术中最常见的材料啊。
“你仔细说说……”陆希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她应该去睡觉了, 但是——得了, 就当是加班吧。
约翰对炼金术并不熟悉,但是对这些常见材料还是知道的,他一番描述之后,陆希已经完全无语了。
蓝环菇,是一种魔化植物,菌盖上长着蓝色的环形斑, 有点像蓝环章鱼。不过它没有毒——哦, 或者说炼金师们说它没有毒, 但根据约翰的描述,陆希断定这玩艺儿有致幻作用。
一种有致幻作用的蘑菇当成常见材料?陆希表示看不懂。
再说那个红砂,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朱砂。如果再加上雄黄——行吧, 就是炼丹了, 反正古代不是也叫炼“金”丹么,差不多啦。
“我不用这些东西。”这种炼金药水的目的是啥?制造□□?
约翰思索了一下:“那您需要月下草,仙女花?”
陆希已经无心再去打听这又是什么植物了:“不用, 就——去咱们中午停车歇脚的那个地方吧。”
丹尼尔面露诧异:“那里?那里有什么?”那就是一片荒地,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草和灌木, 并没有魔化植物——反正他是没看见有什么炼金材料的。
陆希心累得不想多解释:“去了就知道了。”
中午停下来用餐兼解决内急问题的时候, 她看见了一种攀援的小灌木, 虽然已经过了花期, 但她还是凭着那熟悉的种子辨认了出来——使君子。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在那片荒地上看见了使君子,陆希真不敢说自己能治村民的“诅咒”。如果她人还在医院里,那蛔虫压根就不算个事,但现在这样——她有肠虫清吗?有甲苯达唑吗?有噻嘧啶吗?
当然没有,她啥也没有。
啊,要是当初能带着药房穿越该多好啊……
算了,还是别做梦了吧。陆希擦擦眼泪,回到现实:“现在就走吧。”
“这么着急?”约翰有些疑惑,也不禁回想了一下,确定那片荒地上并没有如同月下草这种有着严格采摘时间的材料,“您还没用晚餐呢。”
“弄点东西在路上吃吧。”陆希好好吃顿饭的念头早就打消了,而且想想这地方的卫生情况,其实很影响食欲。
丹尼尔皱皱眉头,目光落在她疲倦的脸上,以及那身还打着补丁的麻衣——在马车上坐了一天已经揉得像干咸菜,衣角上还沾着一点碎草叶呢:“诅咒已经出现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夜,大家都累了,明天早晨再去不行吗?”
“可能不行。”目前整个村子的情况看起来还可以,是因为蛔虫在一般情况下都呆在肠道内,除了跟人抢营养和引发点肚子疼之外问题不大。但这不包括出现某些并发疾病的情况,也就是蛔虫进了不该进的地方,比如说阑尾、胆道和肝脏。
而据她刚才的检查,迪克发热,右上腹部和剑突阵发性疼痛,且疼痛较一般情况剧烈,极有可能是蛔虫进入胆管了。如果不尽快驱虫,一旦蛔虫深入胆道引发严重的炎症,甚至出现胆囊坏疽,那她可就真的没办法救了——那需要手术,而她没有任何工具和条件。
于是在夜色之中,马车重新驶出村子,往来路赶去。
陆希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厢门口,毫无形象地把着车门两边,随着车轮的颠簸像个弹簧人一样上下起伏,带来的面包夹肉她根本不敢吃,怕吃了之后再给颠得吐出来。
“我真是自找罪受——”她在脑海里向光球吐槽,“劳碌命,就爱晚上加班,没救了。”
然而光球丝毫不知道体贴,兴趣都在另一件事上:“你说的那种植物,叫什么——使君子,真的能治肚子疼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些巫师倒是用过土木香……”
“我谢谢你,能不提巫师吗?”陆希死死把着车门,很想把光球揪出来揍一顿,“而且土木香是治肠炎的,并不驱虫。”
光球兴致勃勃:“是吗?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陆希硬梆梆地把它怼回去。她的草药知识来自于早已过世的爷爷,小时候父母早早就离婚了,她是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长大的,虽然没有系统学习,但对一些常用草药却知道不少。
但她不想提这些。病逝的祖父母,离婚的父母,以及分手的男朋友,是她不愿意跟别人谈起的三个话题,即使对光球也一样。
光球缩了缩,不敢说话了。不过陆希倒反过来问它:“巫师们还用过什么草药?”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有些巫师用有毒的花草害人,”光球在自己的内存里搜索着,“有人用缬草让人入睡;有人用荨麻糊在皮肤上,说是能治手脚疼痛……”
陆希听了几样,不禁皱起眉头:“这都是不错的,为什么要说是害人?”缬草镇静安神,荨麻可治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