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这让爱世感到很害怕,她从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男人, 南部那时仿佛像在积攒什么一样,一旦到了某种极限, 他就会全部倾泻出来。
好在那时她也该回东京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甚至想直接回森安回到外婆身边,她不想再跟南部做那样的事情了。
所以爱世想着她只要能回去就不想再回来了,而南部却想着是时候让她回去准备做个真正的待嫁新娘了。
但因为她想回去的心情表现地太过明显让南部发现了, 也许知道一些她心中隐晦的想法,于是他便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哪怕不回东京直接在盛冈举行婚礼也是可以的。
爱世被他的这句话吓到了, 内心产生了恐慌的想法, 因为只要南部想那他就一定能这么做, 她甚至求告无门,她的父亲只会觉得这是她未来丈夫无比喜爱她舍不得她的表现,且能有那么喜爱她的夫君, 对于这种家族联姻的婚姻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而南部老伯爵就更不用说了, 爱世也是在后来一次无意中偷听得知, 南部老伯爵和蔼的外表下, 有着某种比他孙子还要急切的心情,甚至还因为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没有顺利怀孕而对南部发了火,这是他误以为她和南部已经有了房事……
最糟糕的是,南部那时竟然没有否认,而是恭敬地低头对老伯爵说着抱歉,让老伯爵再等等。
她那时就吓得想要立即逃走,可事实上她逃不走,因为那个时候临近冬日,外面天寒地冻并且还有追兵的情况下,就算她顺利逃出了宅邸也不一定能够回到东京。
所以除了逃走,爱世她能否顺利回东京的确是需要南部的允许,这也导致了在临近回东京的那几天,她不能太过抗拒他的亲近。
那天,她正心神不宁地看着手里的书,就被忽然出现的他抱在怀里,见她不再拒绝他比较乖顺的模样,南部非常高兴。
他穿着略略宽松的西式白衬衫挽起了袖子,用强壮的臂膀抱住她之余,还能腾出手送了她一束他刚刚在马场为她摘下的野花,问她:“喜欢吗?”
爱世接过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黄色野花说:“难得现在这个时候还有花开。”
“是啊,等再过一阵下雪了就看不到了。”
爱世接下那束小花后,看着她轻嗅着清淡花香的柔美侧颜,南部说道:“刚刚忽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的事?”爱世回问。
“想起了小时候我来东京就是第一次见到你的一些事情。”
噢,原来是那些想想就很不愉快的事啊,爱世想道,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嘲讽他,说他当时是如何欺负她之类的话。
但现在她不想说这些了,因为她只要一说当年他如何对她不好,那么他就会对她做那些亲密的事,再表示他将来一定会好好珍惜她之类的,但她并不想他这样对她。
其实在南部变成这样之后,爱世也有好好反思过自己,比如,她从前总是高高在上地想着,等到哪天自己蜕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之后,就要给那些嫌弃她的男人好看,让他们后悔当初这么对她。但她也仅仅是想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想到他们后悔之后,对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做法。
她也有问过自己,希望他们在后悔当初那样对待她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做法,还是她仅仅只是想享受他们后悔之后的丑态?
结果她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是她喜欢的人,她心里也许依然期待着她喜欢的人在后悔之后能用她从前那么爱慕他的眼神看向她。但如果是面对她不喜欢的人,那其实她一点都不希望她不喜欢的人对她表示爱慕。
说白了,她就是想要自己曾经喜欢的人最后也能喜欢她,仿佛这样才能安慰当初那个年幼又倔强的自己。至于她还要不要再喜欢他,那是她的选择与他们无关。
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拿南部怎么办,现在南部不仅不回避他们曾经的事,反而还主动跟她回忆从前的事。
“那个时候,爷爷告诉我他为我定下了一个未婚妻,而那个未婚妻就是你的时候,那时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考验。”
“那时候我身边的所有玩伴都在笑话我,嘲笑地说我将来就得要娶你做我的新娘了。”
“结果现在一回想起我却很难过,那个时候,我没有站在你身边,也没有好好保护你。”说道这里南部更是抱紧了爱世。
“别再说这些了……”爱世打断他想要挣开他让自己坐直。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但我真的非常难过,没有成为你的青梅竹马和你从小一起好好长大,哪怕一起吵闹的记忆都没有。”
“我啊,仅仅因为抵触自己有了个未婚妻,所以能避开和你见面就避开见面,导致现在都不知道爱世是怎么慢慢长大的,爱世也不愿意告诉我。”
“所以现在想想,真的恼恨自己是最庸俗的普通人吧,别人说什么就跟着别人说什么,没有自己的想法。”
“而我又该怎么办呢?爱世明明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如今我也只能死死地抓住,就怕只要我一松开,我的爱世就飞走了。”
“我已经错过那么多了,所以我今后不会再和你分开,所以即便我是一个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放开你,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惜你,好好保护你的,相信我,好吗?”
爱世感觉身后的南部就像死死缠住她的毒蛇那样将她箍地越来越紧,但她依然只能是沉默地听着。
其实她听着也是有些难过的,她难过在于南部从前因为不满自己有她这样的未婚妻,就可以尽情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他想不见就可以不见,而她却不能,甚至因为有了他这样的世家未婚夫,她的父亲都要感谢神明保佑,竟然能够有人愿意接受他顽劣骄纵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