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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此别过了,”苏商商说,“保重。”
说罢,苏商商向梁蕖伸出了手。梁蕖会意,轻轻把手搭了上去,不过一瞬间,她们便没了踪迹。
清芦仰头望着梁蕖和苏商商离开的方向,一时不语。玉锦扯了扯清芦的袖子,轻声问着:“在想什么?”
清芦回了神,对着玉锦一笑,道:“在想国师。或许,从前,我对她是有太多偏见了。”
“之前,除了苏商商,又有谁了解她呢?”玉锦说。
“希望她们能成功吧,”清芦说着,又向玉锦伸出了手,问她,“公主,跟我一起去治水吗?”
“我不是公主。”
“你是我的公主。”清芦说着,微红了脸,却仍是笑着。
玉锦也是脸一红,随即一言不发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于是,清芦便带着玉锦飞入了云端,控水去了。
而这边,苏商商和梁蕖又回到了祭神台上。这里地势最高,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祭神台上血迹未干,梁蕖看着那血迹,不由得又是一恍神。苏商商有些担心地握住了梁蕖的手,梁蕖却笑了笑,道:“放心,如今煞气已不在我的体内了,我不会发狂失控的。”
苏商商轻轻从背后抱住了她,安慰着她:“不会发狂失控,又不代表你心里不难受。”她说着,轻轻吻了下梁蕖的头髮,又道:“以后有我陪你,你不会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梁蕖说。
两人又看向不远处的京城,那里尽是灾难后的痕迹,而城中的洪水已经规规矩矩地被疏散,想来是清芦已经在动手了。但皇宫看起来却依旧安好,皇宫地势高,住在高处的人总是难以体察到人间疾苦。
“我们也开始吧,”苏商商说,“你来逆转干坤,我保护你。”
苏商商说着,绕到了梁蕖的面前,向她伸出手来。梁蕖低了头,轻轻搭上了苏商商的手,说:“我会尽力的。”
说着,她的目光坚定起来。两人便这样携手而立,望着远处的京城。梁蕖周身的灵力涌动起来,她闭上了眼睛,喃喃说道:“就让我看看,扭转干坤,究竟是何意吧。”
刹那间,山河变色,一道白光自祭神台上散发出来,强似日月之辉,照亮了大地。
天地间的灵力似乎都在此刻被调动了起来,混乱的场面有了灵力的注入变得安分了不少。
白光之下,所有人都被照得睁不开眼睛,看不清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不仅如此,很快,他们连一些事情都记不清了。一些记忆变得扭曲起来,一些记忆则消失了。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这个世间发生的变化正在逐步贴合他们的记忆。
于是,当白光消失之时,天下竟变了模样。
苏商商是在一个小木屋里醒来的,醒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阳光正好。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她从来没看过的地方,却让她感觉如此熟悉。床头挂着一盏荷花灯,小几上还放着一张狐狸面具。苏商商看见这两个东西,心中一动,忙下了床,穿了鞋子,奔向了窗边。
推开窗,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园子里立在日头下,望着周围的青山。
“阿蕖。”苏商商轻声唤了一句。
女子回头,阳光就打在她的脸上。她对着苏商商轻轻一笑,柔声唤了一句:“商商。”
正是梁蕖。
“这是哪?”苏商商问。
梁蕖笑了笑:“祭神台。”
“什么?”
“白光消失后,祭神台也不见了。你我所在的地方,便成了这样一间小屋。或许是注定了的吧,我们注定在此重生。”梁蕖说着,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颇为满意。这的确是她心里念了许久的愿望,仿佛梦境一般。
苏商商也忙四处张望着,果然,周围所见,尽是京郊荒山之景。有一层结界就设在小屋周围,想来是梁蕖设下的。而这个小木屋,和她记忆里一万年前的那个小木屋是如此的相似。
“还发生了什么?”苏商商忙问着,一路小跑出了门,到了梁蕖身边。
“因我而死的人都活了过来。”梁蕖说。
原来,那日因为梁蕖的法术,世间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论是因为修祭神台而死的人,还是被误作妖邪诛杀了的人,他们都活了过来,回到了自己家中……这段惨痛的历史被平淡无奇的生活所取代,所有不知昆仑令存在的人的记忆都发生了变化。
一切都被修改了,那段历史完全被抹去了。
对了,还有一件,便是宫里对外宣称,西吉国送来大吴被封为贵妃的公主,因为病痛折磨,去世了。这一件或许不是因为逆转干坤带来的,因为民间仍有传闻,公主是被一个妖怪掳走了,宫里和西吉国都被吓着了,不敢乱说罢了。
想来,清芦已经带着玉锦,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梁蕖说着,沉默一瞬,又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竟没能救回来那些在煞气和洪水中遇难的人们……我拚尽全力想再试一次,可终究没能成功。”
苏商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着:“或许是因为这两桩事并非由你做下。煞气的迸发并非由你决定,洪水的肆虐也并非因你而起,若非世间对你的恶意从未断绝,你也不会被逼失控……而你就算扭转干坤,也只能改变和你自己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