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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梁蕖却迟迟没有反应。她安静地躺在苏商商怀里,半点反应都没有。
苏商商心中一沉,万年前的记忆再次涌入了她的脑海中。她实在是怕,她怕她再次失去了她。她实在是心疼她的阿蕖,万年以前,她的阿蕖做了一件好事,可世人是如何回报她的?谁能想到,这件好事却成了她日后痛苦的根源……
“阿蕖,我该怎么办?”苏商商喃喃念着,煞气依旧在她眼前肆虐着,无数的哭嚎声也在她耳畔回荡着……她隻觉得无力。
她看着眼前奔腾的洪水,想出手来暂时控制住它、不让洪水再肆虐。可她抬起手来要发力时,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本就不精通控水之术,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她使用这样的法术。
苏商商无助地拥紧了梁蕖,口中连连唤着她的名字:“阿蕖、阿蕖……”
身后的炼丹炉忽然炸开,发出了一声巨响,火星四溅。苏商商忙把梁蕖死死地护在怀里,又回头看去,只见炉中正散发着金光。苏商商愣了一下,不觉伸出了手来,只见炉中有一团东西登时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苏商商的掌心。
这东西滚烫,周围还散发着火光。苏商商认出来了:昆仑令。
这是曾藏在她内丹里十年之久的昆仑令。她本以为梁蕖中断了昆仑令的炼製,昆仑令便不会再出世了。没想到,昆仑令还是炼成了。
一万年了,她又见到了这东西,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万年前的纠缠,皆因此物而起,如今的算计,也都源系此物。她曾将这东西视若珍宝、小心珍藏;也曾将这玩意儿视为洪水猛兽、狠心损毁。而如今,历经沧海桑田,这东西竟然还在她的掌中……实在是造化弄人。
苏商商紧紧握着昆仑令,心中冷静下来,不住地思索着解救之法。忽然,她记起了白泽曾对她说的话:“昆仑令,有扭转干坤之力。”
当日,苏商商并未在意这句话,因为白泽之后还补了一句,前提是,他们能驾驭得了昆仑令。可如今不同了,上古众神已陷入沉睡,而昆仑令也有了新的主人……
苏商商想着,看向了怀里昏睡的梁蕖。梁蕖曾以血侍养昆仑令的碎片,她无疑是昆仑令新的主人。
“还好蠃鱼被关了五千年,磨了性子,变得畏首畏尾,”苏商商心想,“若他还是万年前那般胆大妄为,不惧损伤自己以血侍之,那一切便不同了。”
苏商商想着,心中五味杂陈。她低头看着梁蕖,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
“阿蕖,醒醒,”苏商商拥着梁蕖,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切只能靠你了。”
她实在是心疼梁蕖。万年之前,梁蕖自己选择背负这沉重的命运。而如今,她却不得不再次扛起这沉重的命运。
苏商商仍然心有余悸,她怕她会失去她,就像上次一样。
想着,苏商商心中又坚定起来:“阿蕖,你放心,不管我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护你周全。”
眼看着在四处肆虐的煞气又向祭神台这边来。这地方危险,不知多少人的眼睛还盯着这里,梁蕖还昏死着,苏商商也需要赶紧找地方调理内息、疗伤固本。
于是,苏商商顾不得许多,隻好先把昆仑令揣进了怀里,又抱起了梁蕖,想要带着梁蕖离开。可她身后的九条尾巴却依旧显现着,她努力地想要收回,但毕竟这尾巴离开她有万年之久了,她猛一下实在是控制不好。
无法,她隻得露着这九条狐狸尾巴,抱着梁蕖,跃入云端,向远处去了。
昌灵好容易带着狐族撤到了隐蔽的地方,歇一口气。小狐狸们慌张地问昌灵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昌灵却置若罔闻。她仰着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眉头紧皱。
小狐狸顺着昌灵的目光望去,只见昌灵还死死地盯着祭神台。小狐狸便劝道:“长老,莫要心急了,那祭神台上如今没有人,昆仑令就在那里,煞气作乱,也没人敢靠近。待到煞气过去,我们便去取。”
昌灵依旧是眉头紧皱,抬头看向了天:“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接着,她见煞气离这里还算远,便连忙一跃而起,飞入云端,要到祭神台上一探究竟。小狐狸们见状,也忙追了上去。
昌灵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一丝恐慌,有一种压迫的感觉自远处祭神台的方向传来。这压迫的感觉并不危险,只是很熟悉、很熟悉……不,那似乎是从她心里涌上的感觉,又敬、又惧、又恨。
忽然,她眼睛一亮。“不好!”她低低惊呼。她看见了苏商商抱着梁蕖从祭神台上飞了出去。而苏商商的身后,分明长出了九条尾巴。
昌灵见到这情形,神色一变,几乎是本能地停了脚步,又一挥手扯来了几朵云来掩盖自己的行踪。
“长老,怎么了?”小狐狸连忙问着,他们很好奇为什么长老突然露出怯色来,他们又顺着昌灵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小狐狸们都不由得瞠目结舌。
“那是……?”小狐狸们迟疑,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昌灵不觉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开口,颤声说道:“是九尾狐。”
一万年了,她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九尾狐。她还记得苏商商自断九尾时的决绝,当年的一切又浮现在她眼前。
“长老,我们如今怎么办?”小狐狸们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