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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非又忙关切地问沈瑾白:“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样伤心?”她说着,伸出手去,摸了摸沈瑾白的脸颊。
沈瑾白低了头,又回忆起了蒋沅儿。“蒋姑娘……”她开了口,可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萧非听了,不由得一怔。她早就觉得不对了,在看到这一行人里没有蒋沅儿的时候就知道出事了。毕竟如果陈广峻出事,蒋沅儿是不可能不着急地陪在他身边的。她本以为蒋沅儿是不是被人抓走了,可如今看沈瑾白的神情,明显是哀痛大于愤恨。
“沅儿姐姐,没了?”她颤声问着。
沈瑾白看了看萧非,又点了点头,答道:“是……陆远的人。”
“我的生身父亲?”萧非问。
沈瑾白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了头。两人一时无言,只是在院子里沉默地站着。萧非愣了一瞬,忙扑进了沈瑾白的怀里,紧紧拥着她。
沈瑾白被她这一抱,登时落下了一滴泪来。她伸手将萧非圈在自己怀里,连连许诺:“我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也是,”萧非忙道,“我谁都不想再失去了。”她说着,又连忙给沈瑾白擦了擦眼泪,鼓励她道:“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给沅儿姐姐报仇!陆远、陆惟……都逃不过!”
沈瑾白也重重地点头,咬牙道:“给她报仇!”
两人说着,便进了屋,只见襄宜谷的人刚给陈广峻换好了衣服,而明袖也正在给陈广峻把脉。“如何?”沈瑾白忙问。
明袖答道:“他身上中了五针,五针都涂了毒,麻痹了他的奇经八脉,这才让他动弹不得,也说不成话。”她说着,又看向萧非,道:“主人,如今我们没有解药,还得现配,只怕这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毒。”
正说话间,沈瑾白却一把拉住了萧非,道:“有人来了,很多人。”她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明袖见状,连忙跑了出去,施展轻功去查探情况。不过片刻,她便又回来了,急急忙忙地对萧非道:“主人,是羽林军搜城,要捉拿刺客。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了。”
萧非听了,气得直跺脚:“怎么连个气都不让人喘。”说着,却又忙对王齐吩咐道:“快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扔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王齐见了,连忙把衣服都捡起打包,裹上了几块大石头,扔进了院子的井里。都处理好后,几人又连忙扶起动弹不得的陈广峻,拖着他出门。
一行人一路躲躲藏藏,潜藏在夜色之中疾行,可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萧非实在没有办法了,索性转头问沈瑾白:“实在不行,我们回陈府。陈府先前对外一直宣称陈大哥是被罚在祠堂禁闭,只要赶在羽林军到之前把陈大哥送回去,说不定陈家还有办法替他遮掩。”她说着,却有些迟疑:“可若是出了差错,陈家都逃不掉了。”
沈瑾白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赌一把,也只能如此了。”说着,几人当即便挑着偏僻的小路向着陈府的方向而去。
可走着走着,夜色之下,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手推车,车上放着一个草席,而手推车旁边则东倒西歪着两个人……
王齐不由得惊呼一声:“谷主!那是我们的人!”
沈瑾白见了,也被气得浑身发颤。
是蒋沅儿的尸身,和那两个护送尸身的襄宜谷人。
“怎么会这样……”萧非喃喃道了一句,连忙奔了过去。可刚过去,她却又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向后连着退了好几步,直跌进了沈瑾白的怀中。
方才离得太远,又是黑夜,这里黑灯瞎火的,因此无人能看清。如今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两个襄宜谷人,一个已经死了,一剑封喉,鲜血就淌在地上。而另一个人,虽然还活着,可双腿却被拦膝斩断,血流不止,看样子,也活不成了。
“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沈瑾白连忙去问那还活着的襄宜谷人。
那人咳了两声,却有气无力地望着萧非道了一句:“主人,对不起,属下无能……”
“究竟怎么了!”萧非也急了,一边问着,一边却扒下了另一人的外衣扎住了他的腿,想让他的血流得慢一些。可他伤重至此,已无济于事了。
这人一脸的愧疚:“沈姑娘走后没多久,便有一人突然出现,将我打倒。我便被他挟持了,大哥虽没被挟持,可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便让我们供出箱子的所在地,说什么,若是不回答,便断我一条腿,腿断完了便断手,手断完了便断头……大哥一开始自是不肯说的,可后来他见我双腿尽断,实在不忍心,便供了出来……”他说着,登时嚎啕大哭:“然后,大哥就被那人一剑封喉了。”
沈瑾白算了算时间,面色凝重地道:“来不及了,他们定然已经找到地方了。”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中毒未解的陈广峻,不禁有些哽咽:他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
她心中自责不已。她出府本是为了保护他们,可没想到,蒋沅儿身死,陈广峻中毒,襄宜谷的护卫又遭遇如此酷刑……
“是谁干的!”萧非急得青筋暴起,“谁敢对我襄宜谷人如此无礼!”
这人听见萧非的问话哭了两声,气息越来越弱,又连忙强打精神,对几人道:“属下不认识那人,隻知那人武功很高。那人说,不取我性命是要我带个口信……他说,谷主、沈姑娘、季公子、陈公子、蒋姑娘……你们毁了他,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如今蒋姑娘已死,剩下四人,他要亲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