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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登时一顿,回头一看,果然,是韶云派的一个小师弟。“还真是躲不过。”季陵心想。
“季师兄!果然是季师兄!”那小师弟见了季陵,高兴地喊叫起来,对着外边招呼道,“掌门师兄,你快过来看,是季师兄啊!”
话音落下,孟子钟便从门外赶了进来。一见季陵,他激动不已,连忙奔上楼梯,道:“季师兄,你安然无恙,便好了!”
季陵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了和孟子钟的距离。他把孟子钟打量了一番,又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如今江湖上都在骂你?”
季陵所言不假。因韶云派在那一战中最早逃走,如今,孟子钟为江湖上已成为千夫所指的所在了。
孟子钟的热情被他这一句话浇灭不少。他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季师兄,我们坐下说吧。”
季陵见了,便同孟子钟一齐入了座。孟子钟给季陵斟了茶,道:“师兄有所不知,韶云派本就不愿来插手这一战,是我家里人,一定要韶云派来,我不得已隻好带着韶云派响应了北斗庄。可师兄你也知道,韶云派的弟子中并没有如你一般的人物,我隻得小心保全自身,不让韶云派有太多损伤。”
“所以你见形势不对便逃了?”季陵问。
孟子钟忙道:“师兄误会了!”又道:“实在是因为那日,我认出来破阵之人是沈姑娘,担心惹祸上身、解释不清,又担忧师兄的安危,隻好先走一步。我本打算暗中查探清楚,既能保全韶云派,又能给江湖众人一个交代!”
孟子钟说着,叹了口气:“却没想到,我们刚走,这边就乱了。我本以为双方还能再僵持些时候,却没想到北斗庄败得这么快,如此一来,我们竟成了逃跑的了。我们本想潜伏在那林子里,抓几个从襄宜谷出来的落单的人问个清楚,却没想到那林子犹如迷宫一般,又大,路又难寻,一进去我们便晕头转向。莫说抓人了,能找条路出来已是难得。出来之后,我们便听说了那些骂名……唉,这次,真的解释不清了。”
季陵听他如此说,便信了他的话。只听孟子钟又道:“师兄,我们出来没多久,便听说了你们的消息。你们都安全了就好……那沈姑娘和萧姑娘又是怎么回事?我至今都没弄个明白。”
季陵听他这么问,不知该怎么回答,隻得糊弄了一句:“她们没什么。”
孟子钟见季陵如此,知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便又换了话题,问:“那师兄,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季陵听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如实回答道:“回韶云派。”他说着,顿了一下,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回去,杀石从风!”
孟子钟却愣了一下。季陵见他神情,便知有事发生了,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子钟的脸色很难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季陵:“昨日才收到的。传信的弟子一路从韶云派走官道来了蜀地,在路上碰见了我们,我们才知道的这事……已经过去有七八天了。”
季陵听他这话,便知大事不好,连忙把信拆开看了。这一看,他不由得一惊:“石从风逃了?”
话音刚落,二楼的紫镜拉开门便衝了出来。“你们说什么!”紫镜站在栏杆边怒气衝衝地问着。原来,她听见韶云派的人来寻季陵,便特意在门前仔细听着。大堂人不多,比较安静,紫镜又内力深厚,她很轻易地就听到两人的谈话了。
“这位前辈是?”孟子钟连忙起身问着。
紫镜没有回答他,只是又急急地问着:“你们方才说什么?石从风逃了?”
一时间,客栈里的气氛尴尬极了。季陵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却见陈广峻又皱着眉头从外边走了进来。
陈广峻没注意到背对着他的孟子钟,只是向季陵走过去,叹道:“当真奇怪!我已许久没和六扇门联系过了,六扇门竟知道我在这里,又给了我任务……诶,孟公子,你也在这里?”
房间里,本来闭目养神的沈瑾白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蒋沅儿。“外边好吵,他们在说什么?”沈瑾白有气无力地问着。
蒋沅儿见沈瑾白终于开口说话,不由得有几分惊喜。她连忙道:“沈姑娘,你终于肯说话了!”又道:“我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太远了。”
“我好像听见表哥说,六扇门又给他任务了,”沈瑾白说着,便强撑着要坐起来,“我要帮忙。”
蒋沅儿连忙扶住她,担忧地问:“沈姑娘,你如今重伤未愈,还是好生休息为好。”
“无妨,”沈瑾白摆了摆手,“我、我需要一些事情让我忙起来……让我,不再想她、忘了她。”
萧非再醒来时,已不知过去多少日子了,雪已经停了。这些天,她一直昏睡着,三个袖袖和三个师父日夜轮换着看守照料,不知给她灌下了多少汤药,才终于保下了她这条命。
可她一睁眼,问的却还是沈瑾白的消息:“她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了?谷主,你不如先问问自己怎么样了?”紫玉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萧非看过去,只见紫玉面容憔悴,一看便是这几日劳心劳力、未曾好好休息。
“那……我怎么样了?”萧非问。
紫玉只是板着一张脸:“你差点就去见你娘了!”
萧非听了这话,竟然轻轻笑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那也不错,我娘从前并不怎么理我,若我死了还能多换些母女相聚的日子,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