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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转身便要走,却听季陵在她身后忙唤了一声:“沈姑娘,等一下!”
沈瑾白听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季陵:“还有何事?”
季陵垂了眼:“这牢里还关着一个人,我想请你代我去看一下……看一眼就好……我想知道是我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沈瑾白便道:“请讲。”
季陵忙道:“我刚进来时,隐约瞧见了一个紫衣女子也被拖着进了这牢房……她长得很像……很像我师妹。再者之前在韶云派时,我便听石从风说了许多襄宜谷的事……我,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瑾白听了,心中明了。她回身走到季陵面前,叹了一口气,道:“我猜你心里已经有想法了,没错,事情的确如你所想,林萋萋在这世上还有人挂念着。”她说着,又在这牢中四下望了望:“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她也在这牢中……她或许可以帮我们。”
季陵忙道:“那些人拖着她朝里走了。”
沈瑾白点了点头,转身便大步向石牢更深处走去。走到最深处时,她看见面前露出一截楼梯来,她想都没想,就踏上了台阶,一路向上寻去。楼梯很长,有如迷宫一般,路过许多个洞口。沈瑾白一一寻了,终于在其中一个洞口里看到了一扇铁门,铁门里关着一个熟人,是紫镜。
“今夜未免也太容易了些。”沈瑾白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陡然生出疑虑来。她在门口愣了一下,却又不由得苦笑一声。
“罢了,已经如此了,便放手做吧。”沈瑾白想着。
她拿着剑立在洞口敲了敲石壁。紫镜被单独关押这里,难保不会有机关,她要小心行事。
紫镜被这动静惊醒了,她缓缓睁开眼睛,在黑暗之中隐约见到了一个身影,很明显不是几个袖袖。“是谁?”她开口问着。
沈瑾白没有说话,只是向前挪了两步,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灯。黑暗的洞穴里有了些许光亮,紫镜也终于看清了来人,坐了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那小谷主又在使什么坏?”
她看起来比从前多了几分憔悴,但却莫名比从前鲜活了。之前她一直板着脸,一副古板严肃的模样,可如今,她的眼里爱憎都是那么明显。因此,她明明憔悴了,却反而更像个活人了。
“这里有机关吗?”沈瑾白没有回答紫镜的问题,只是把这里打量了一遍,问。
“自然是有,”紫镜说,“重重迭迭,数不胜数。”
沈瑾白听了,便没再上前,只是立在门口,离紫镜远远的。“我要带我的朋友出去,”沈瑾白说,“我觉得你可以帮忙。”
“我?”紫镜冷笑,“我可还被关着呢。”
“我想知道,软筋散的解药可以在哪里找到,还有下面大牢上的锁,该怎么打开?我还有一个朋友被单独关押了,不知可能会被关在哪里?”沈瑾白问。
紫镜又躺了下来:“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的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瑾白看着她,隻回了一句:“季陵也被关在下面。”
紫镜动作一顿,又连忙坐起,看着沈瑾白,问:“你说谁?”
“季陵,”沈瑾白答道,“曾经的韶云派首徒,和林萋萋两情相悦,后来背负了杀害了林萋萋罪名的也是他。如果不算已死去的严明,林萋萋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我相信你,你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他。”
沈瑾白说着,只见紫镜浑身开始不可抑製地颤抖,她自知戳到了紫镜的痛处。沈瑾白见状,便接着又道了一句:“如果我的朋友可以顺利离开这里,我也可以帮你离开这里。石从风还没死,我想,你和他应该还有帐没算清。”
“是啊,有太多帐没算清了,若是算不清,我恐怕死了都难以瞑目。”紫镜低了头,她有些哽咽。
这石牢里很是安静,沈瑾白能清楚地听见紫镜喉咙里传出的哽咽之声。她虽然隐忍着,但那彻骨的悲伤还是在一瞬间感染了沈瑾白。
半晌,紫镜终于把一切和盘托出:“我房里有软筋散的解药,只是不知还在不在,如果你去翻,应当在我柜子里,用一个蓝色的小圆瓶装着。如果在我房里没找到,那你可以去紫玉的房间里找,也是一个蓝色的小瓶。至于下面牢房的机关,每个锁都不同,但破解机关的秘法不在那锁上,而在牢门对面的墙上。墙上有壁画,每面墙上都挂着一隻鬼或者一个神。打个比方,你从进门开始数,如果牢门对面是第三个鬼,你便敲鬼头三下,以此类推,第四个鬼便敲四下;如果数来是第三个神,你便敲神心六下,也就是翻一倍,第四个神便要敲八下。”
紫镜说着,抬起头来,接着道:“至于你那位单独关押的朋友,塔牢不会轻动,她应当也在这里,只是同我一般关在了一个机关复杂的地方。你把软筋散给我带来,我自能恢復体力破关而出,然后和你一起去解救你的朋友。”
“多谢了。”沈瑾白说着,转头就走。
“等一等。”紫镜却叫住了她。
沈瑾白回头一看,只见紫镜正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来。“怎么了?”沈瑾白问。
“如果你们回到我以前的屋子,还麻烦你,把我的剑带出来。有两柄,一柄应当放在显眼的地方,是我平日里用的。还有一柄在我床下箱子里,还未曾开刃。”紫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