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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语气的确是萧非的师父,但奇怪的是,沈瑾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敌意来……她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起,莫非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让那小魔头犯了禁律?
不,不对,这眼神不止这样简单。这眼神里不止有敌意,还有恨意,甚至还带了些许的厌恶和恐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故人一般。
“回答我的问题。”这中年女子对她说。
“是。”沈瑾白十分简洁地回答了一句。
“韶云派的?”这女子又问。
“我……”
“大师父!”
沈瑾白刚开了口,便听见远处传来了萧非的叫喊声。她循声看去,只见萧非正急匆匆地向这里走来。“大师父?”沈瑾白心想,“紫镜?”
正想着,萧非已经到了跟前了,可她看都没看沈瑾白,只是扯着紫镜的袖子对她撒娇:“大师父,你怎么采药采到这里来了呀,让我好找。”
紫镜冷笑一声:“连续几日称病不出,如今却跑来这里找我?”说着,她瞧了眼沈瑾白:“小谷主,我劝你万事节製些,莫要把自己害了。”
说罢,紫镜一甩袖子,转头便走。她走得实在是突然,更像是逃。
“恭送大师父!”
萧非连忙笑嘻嘻地对着紫镜的背影喊着,可她一转身,却又立马敛了笑容,问沈瑾白:“你和她说什么了?我和你说,我大师父最凶了,她若是要对你怎样,我可没办法。”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问我是谁,又问我是不是韶云派的,然后你就过来了。”沈瑾白说着,飞快地看了一眼萧非,转头就要进屋。
“诶嫂嫂,”萧非连忙追了上去,在沈瑾白要关门时硬是挤进了屋里,“你可不能躲着我呀,嫂嫂。”
她这一声“嫂嫂”又把沈瑾白叫恼怒了。沈瑾白瞧了她一眼,问:“怎么,你若还想继续称病,我可以帮你。”
萧非听了这话,展颜一笑:“求之不得呢。”又道:“要是早知道把你惹生气有这等奇效,那我就更狠一些了。”
沈瑾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坐了下来。萧非见状,连忙坐到沈瑾白身边,问她:“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不想知道。”沈瑾白说。那天发生的事终究只是解了一时之气,她还是恼这小魔头的。
“这几日,明袖总是说你没有话想对我说,我不信,我想啊,肯定是你害羞,不敢托人转达,所以特意来问问你,”萧非根本不管沈瑾白是否想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原来你能认请她们三个。”
“别岔开话题,我隻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呀?”萧非问着,满眼期待。
“没有。”沈瑾白回答得十分冷漠,她还在回想紫镜方才奇怪的表现。
“真的没有嘛?”萧非有些委屈,“你都把我欺负成那样了,却连句话都没有吗?”
沈瑾白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转头看向萧非,正对上萧非怨念的眼神。她忙把自己的视线移开,却问萧非:“你的大师父,是不是和韶云派有什么渊源?”
“没想到你对我师父的兴趣比对我的还大,”萧非撇了撇嘴,不满地说着,可话刚出口,她忽然愣了一下,又正经起来,歪着脑袋看着沈瑾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恍惚
沈瑾白看着萧非难得认真的模样,忽然又一阵恍惚。从前在外边时,萧非也总是认真倾听她说话,和她一起分析各种事情的隐情……当时的沈瑾白怎么都想不到,这丫头竟是个小魔头。
沈瑾白定定地看了萧非一瞬,便挪开了视线,道:“方才我练剑法,她突然走过来,看我的表情很不对,仿佛在看仇人,还有些惶恐和厌恶。我觉得她这样的反应不太对,毕竟,她可能会反感我,但那么大的敌意,却有些奇怪了。”
萧非一听,也认真回想方才的景象。“是啊,”她思索着,“我这些日子没怎么见她,她见了我却也没怎么说教,没说两句话就跑了,倒像是落荒而逃,很不像她的性子。”
萧非说着,又看了看沈瑾白,道:“若是以往,你肯定要在她手里吃些苦头。而我呢,耳朵又要生茧了。”
沈瑾白问:“所以她的确是反常的?”
“可没道理啊,”萧非有些疑惑,“她怎么见了你就反常了呢?你那天对我做的事,她就算知道,也没必要害怕吧。”
沈瑾白听萧非提起那天的事,想说的话一下子都堵在了喉咙里。这小魔头总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害羞了?”萧非挑了下眉,又一拍桌子挺直了腰板,“我才是受害者!”
“别说了,”沈瑾白说着,站起身来,把手边竹棍放在了她以往常放的地方,又去收拾那些没合上的书,“你若无事,就走吧。”
“别急着赶我走嘛,”萧非连忙起身追在了沈瑾白身后,道,“我们先把眼下的事解决,剩下的事先放一放。”
沈瑾白回头看了看萧非,问:“你又想做什么?”
萧非努了努嘴,又灿烂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我突然发现我对我几个师父并不是很了解,想多了解一下。”说着,她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可烦她们说教了,除了必要的时候,我每次见到她们,都是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