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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放心,奴婢已嘱咐过了。”宫袖回答着。
“咳,”引路的紫镜忽然咳嗽了一声,又微微回头对萧非道,“小谷主,大敌当前,还有什么事值得小谷主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哎呀,大师父,就是一些解闷儿的小事,虽然大敌当前,但我也不能把自己闷死吧?”萧非用撒娇的语气说着。
“那些玩乐的事物谷里应有尽有,有的甚至比外边还要精致有趣。小谷主,你还是收一收心,莫要太留恋谷外的世界为好。”紫镜说。
“是。”萧非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语气里的不服气谁都能听出来。
不多时,便到了楼前。宫袖上前打开了帘子,萧非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又是三张古板严肃的脸,是她的另外三位师父。
“见过紫玉师父、紫练师父、紫屏师父,”萧非说着,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又自己去了阶上高座上坐了下来,“几位师父对近日的事有什么看法,请直说吧,我知道你们肯定商量得差不多了,只等着我下决断了。”说着,她向后一靠,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扶手。
紫镜跟在萧非身后进了门,也落了座。四个师父两两相对而坐,每一个都是一脸严肃。萧非只是看着台下的几位师父的表情,就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们之前已商讨过,”紫玉开了口,“那战书,我们必须接。”
“嗯,不应战看起来像是怕了,有损我襄宜谷的名声。”萧非随口附和着。
“但应战之地,却不能在襄宜谷。我们隐居在外,本就是为了躲避世间纷争。”紫镜说。
“那是自然。”萧非说。
“所以,我们打算先接下战书,再另寻一处地方约为地点。保险起见,我们可以不露面,隻设下陷阱,等北斗庄的人来打。到时既能让外边的人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也可保存实力,不让外人探查到我们的底细。”紫屏说。
“是极!”萧非又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这的确是几个师父的作风。她们最怕谷里的事泄露出去,从此以后没了清静日子;却又怕丢了面子,这才选出这折中的办法来。
但不露脸设下陷阱又有什么用呢?外边的人若想挑刺,还会挑刺说襄宜谷是不敢正面迎敌隻敢使些卑鄙手段……萧非已经预料到事情会是什么走向了。
“小谷主,可有什么想法?”紫练问。
“没有。”萧非十分果断地回答着。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就算她说了,也会和没说一样。毕竟她在这些师父眼里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胡闹的“小谷主”。
“但还是胡闹适合我,”萧非心想,“我偏要闹个天翻地覆。”
圈套
这一日,沈瑾白在闹市街头从早站到了晚,都没有等到可疑的人来寻她,陈广峻和季陵也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几人无奈,只有空手而归,打算明日再出门打听消息。
沈瑾白一直紧紧地抓着那写了字的白布,她就不信襄宜谷的人真能沉得住气……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沈姑娘,你好歹吃些东西。”蒋沅儿说着,给沈瑾白递了个饼。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沈瑾白是怎么回事,明明前一日还身体虚弱忽然昏倒,今日却又一口饭都没吃在街头站了一天,竟然还坚持得住。
“多谢。”沈瑾白接过那饼,咬了一口。她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她还在想襄宜谷。
“我需要一把新的剑,”季陵走着走着,却忽然担忧地道了一句,“若是襄宜谷的人来了,隻凭着这一张弩,怕是赢不过他们。”
他的第一把剑被严明用来杀了林萋萋,从此他再没碰过那把剑;第二把剑是石从风赠予他的,而石从风又是栽赃嫁祸他的人,他早把那柄剑扔在了韶云派。如今他身上只有一张弩可以防身,若是近战,他表只有赤手空拳的份了。
“季兄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只是这小城里怕是没有能做一把好剑的地方,等我们去个繁华些的大都通邑,我必然给季兄打造一把好剑。”陈广峻说。
“多谢了。”季陵道。
陈广峻摆了摆手:“季兄客气什么?当日在去岳州的路上,我向季兄承诺过的,食宿全包,这必备的兵器自然也是我包了。”
“我们还有多少钱?”蒋沅儿转头问陈广峻,这一路上,一行人并不算节省,如今又要大海捞针般地去寻萧非,蒋沅儿实在是很担心接下来的钱不够花,“若是不够,我去搞一些。”
“放心,还够,”陈广峻说着,又看蒋沅儿穿得单薄,便道,“这几日天也越发凉了,我们还得多置办一些厚衣服,不然怕是难熬。”
沈瑾白在前面默默地走着,一言不发。“天凉了,”沈瑾白心想,“她可有棉衣穿吗?”
想着,她心中又是一阵失落。她只是微微低着头,一路向前走着。傍晚的风夹杂着一丝凉意,吹起了她的发丝,而她却浑然不觉,她满心只有那个小丫头。她隻觉得萧非不在她身边的这几日,时间都变得漫长了。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沈瑾白心想着。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这几人还在游荡,这傍晚的小城里的街道已是空空荡荡。可就在这时,沈瑾白却忽然听到头顶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她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抬头向上看去。